“何必明知故问?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要么你将人送来,要么就去牢里收尸吧!”
潘氏也不装了,话毕,朝身旁伺候的青柳吩咐:“送客。”
青柳得令,尚算客气地做个“请”的手势,“云姑娘,请!”
云华纵有不甘,也知留在此处无用,她来此,也是为了印证自已的猜测,和得到一个保证。
至少这几日那些人是安全的,三日,也够她处理好后续事宜了。
不过,“谢夫人,贵府是穷到连个马车都没的吗?”
虽然她不惧这些小伎俩,但是能舒服的出去,为何还要委屈自已?
潘氏有一瞬的错愕,联想到她早就收到云华进来的消息,却硬生生推迟了近半个时辰,了然。
她虽用别人性命逼她就范,但这种拈酸吃醋般的小伎俩,她还不屑,定然是下面的人擅做主张。
不过,当着外人面她也不能不认,冷着脸,又加了一句,“给她备一辆软车。”
云华嘴角含笑,行了个江湖礼:“多谢夫人体恤。”
转身出了房门,原本带笑的俏脸,立时布满寒霜。
出府的一路,坐着柔软舒适的马车,果然惬意,怪不得称作“软车”,确实香香软软的。
进谢府走的是侧门,出来自然还是侧门,她也不在意,朗月星稀,也没人看到。
在云华后脚刚踏过门槛,谢府侧门“哐当”一声,关的瓷实。
“呵~这么迫不及待撵人啊?”
云华自嘲一笑,她是租车过来谢府的,可大晚上的怎么回去?
云华独自站在街边走着,夜幕如墨,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
她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单薄,初夏的晚风悄然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吹拂起她的发丝。
云华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偌大的郡城,此刻竟如同一座空城,没有一丝生气。
忽的,远处传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右手摸上小腿处的匕首,这匕首还是五年前击杀绑匪时的那把,来谢家前,她特意带到身上,打算给谢夫人来个“软硬兼施”。
可惜在谢府没有派上用场,马蹄声渐近,也许一会能用的着。
云华握紧匕首,眼睛紧紧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待马靠近,云华方看清马上之人,心中一喜----竟是余寒。
余寒迅速翻身下马,一脸焦急与担忧地朝着云华快步走来,“你怎的如此狼狈?”余寒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云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云华收起匕首,苦笑,“里面那位可不好对付。”
听到这话,余寒原本微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若敢伤你分毫,定不会放过她!”
话音未落,余寒将自已的披风解下,轻柔地披在了云华的肩头。
感受到余寒的关怀和体贴,云华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往披风里缩了缩,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难关究竟如何坎坷?
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爱护她的人,她不是一个人。
母亲、寒哥、冬茴都在,真好!!
“寒哥,谢谢你,”云华抬起头来,眼眶,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余寒刚刚的维护如冬日里的暖阳,暖了她的心。
‘寒哥,倘若我先遇到你,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可人生又怎能有多少如果?
“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好了,别耽搁时间了,快些上马,咱们赶紧回家去。”
余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着云华登上马背。
“嗯,回家!”
云华用力地点点头,应道。
随后,余寒翻身上马,坐在云华身后,双手环抱住她,却守礼地没有抱紧,给了她足够的空间。
一抖缰绳,两人共乘一骑,向着小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
陈郡的一切,谢知玄并都不知晓,此时他带着三七刚刚到达西域。
西域某处私宅门前,三七多次敲门,内均无人应答。
三七不禁有些着急,转头看向谢知玄,“主子,似是无人。”
谢知玄面色沉稳,“再敲敲看。”
三七再次抬手重重敲门,依旧无人应声。
“停下吧,等天黑再来探。”
“是。”
*
云华和余寒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后,一直隐在暗处的谢一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
他知道自家主子对云华有着特殊的情愫,可如今这局面却是乱麻一团。
眼下主子不在,临出发前要他保护好云华一家,现在是夫人针对云姑娘,到底该不该上报?
算了,还是再观察观察,云姑娘目前还没有收到伤害,他应该不算是失职吧?
*
另一边,谢知玄和三七等到天黑再次来到私宅前。
四下观察后,三七在门口放哨,谢知玄利落地翻过院墙,落地后,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
谢知玄小心地向屋子挪去,窗户纸破了几个洞,借着微弱的月光往里瞧。
只见屋内积满灰尘,桌椅东倒西歪,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谢知玄心下一沉,这和他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又是假消息?可他明明看到的是师父的暗号,为何来此会是这样?
“师傅,您老人家到底去了哪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连夜赶路,跑死了三匹马,才来到这儿,没想到哦啊又是一场空,这是师傅给他开的玩笑还是说?
调虎离山?!
如果是后者?糟了,陈郡,引他出来,目的是谢家还是云华?
不管是哪一方,都不能出事。
想到这,谢知玄也在这浪费时间,师傅失踪多年,也不差这几日,需得赶紧赶回陈郡。
他和三七赶回客栈,与出去另一边的谢七汇合。
当日他在房内接到密信,上面有师傅的暗语,让他去西域某处,还特意留下暗卫之首的谢一暗中保护云华和冬茴。
到了西域后,谢七与他分至两处,可看到此时谢七的表情,他也猜到一无所获。
这更加证明,陈郡有事发生。
“立刻回陈郡,要快。”谢知玄抿了抿干裂的唇,锁着眉吩咐二人。
“主子,您日夜兼程而来,要不先修整一日?”谢七提议。
“不必,”边说边换掉夜行衣,可就在他将要踏出房门之时,
“咚~”
“主子~”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