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么没用?!”
李富媳妇儿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回院子里休息呢,结果就得知自已家的院子被新来的三小姐占了的噩耗。
她坐在新整理出来的院子里,气得不停地用手指戳李富的脑袋:“院子!院子!那是我们住了那么多年的院子!”
“现在就那丫头的一句话,你就把院子送给人家了?!啊?!”
“那屋子里可是还有我的首饰!我的首饰!那全是我的钱呐!钱呐!!!”
“结果我就出去了一趟(找儿子),你就这么全部把东西送人了?!”
李富本来就在阮清宁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还被自已的妻子指着脑袋骂,脸色也顿时拉了下来,一张脸拉得老长,“难道是我想这样吗?!”
他砰砰地用拳头砸着桌子,心里也十分生气:“我一开始都计划得好好的!谁能想到那个死丫头直接烧了那个院子,还被她找到了我们的院子,我所有的话都被她一句一句堵了回来!”
谁能想到,他们之前开玩笑时随口说的“难道她(阮清宁)还敢来抢我们的院子不成”这句话,居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那个死丫头她还真的敢!
李富简直悔不当初。
“呵……”
李富媳妇儿忽然冷笑了一声。她背着手叉起了腰,斜睨着李富,脸上满是阴阳怪气:“你和春儿两个大男人(一起去),都解决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别是……”她拉长了语调,“看人家侯府来的千金小姐长得好,动了恻隐之心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富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得脖子都粗了,“你!你!”
他被这份怀疑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了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你自已去见过那丫头就知道了!你说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连他那好色的儿子在见到阮清宁之后都吓得退避三舍,他又怎么会因为“美色”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李富媳妇也是第一次见李富发这么大的怒火,狠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在反应过来之后,才讪讪地别过了脸,“那、那你们两个怎么没把院子要回来?”
李富在院子里烦躁地踱了两步,“是那个死丫头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终于反应了过来——从一开始,阮清宁独自一人(他没看到车夫和仆人)驾着那辆豪华的大型马车出现在庄子前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从侯府那边给出的信儿来看,那位三小姐离开侯府的时候,侯府就只给了一个识路的车夫,另外的护卫也好、丫鬟也好,全部没有让对方带出来。
结果就是这样简略到了草率的队伍,那位三小姐竟然还毫发无伤、平平安安地来到了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庄子。
——就光是这一件事里,就充满了不对劲!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被三小姐的外表蒙蔽了双眼,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那个三小姐,她应该会一点功夫!”
李富信誓旦旦道:“那个时候,春儿看不过去,想要帮我说话,但是却反被她打得满头都是血!”
“有春儿在她手里,我根本不敢反抗她的要求!”
“什么?!”这一次,是换成李富媳妇儿坐不住了:“春儿被打了?!”
“伤的怎么样?!重不重?看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看过了……”李富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稍安毋躁,“大夫说看着严重,但只是皮外伤。”
“什么叫做‘只是皮外伤’?!”李富媳妇儿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春儿这么大,就没受过什么伤?!”
“现在那个侯府的小姐一来,就这么给我们下马威,还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来了?!我可就春儿这么一个儿子!!!”
“李富!我就把话放这里!这个事,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哎!”李富瞧着自已媳妇抛下了狠话、就要转身离开的模样,赶紧叫住了她,“你要干嘛去?!”
“干嘛去?”李富媳妇瞪着眼睛,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给我儿找回场子了!”
……
阮清宁坐在屋子中,正就着烛火翻看着刚找到的书。
真不愧是李管事的屋子,哪怕是屋子里的蜡烛质量都十分好,烛火明亮,十分不累眼睛。反正用的不是她的钱,阮清宁还奢侈地点了两根。
就是这个时候,她听到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起眼,一个身材丰腴、有些眼熟的身影抱着食盘,扭着腰走进了院子。
那个身影已经除去了发髻上的金钗银簪,摘去了脖子上的玉石项链、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就连之前身上那身绣着金线的桃红色衣裙都换了下来,换成了一身更为素净朴素的麻布粗裙,倒是脸上的脂粉还保留着。
“三小姐……”她将食盘抱在腰侧,连敲门都没有,在外头叫了一声阮清宁就算打过了招呼,就直接用肩膀毫不客气地撞开了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我来给你送暮食……”
一进门,李富媳妇的目光就毫不掩饰地直接落在了阮清宁的脸上。
“哟……”原本还以为会看到一个小狐狸精的李富媳妇,显然在看到阮清宁的脸后,被她脸上的伤痕狠狠惊了一跳。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倒是明白了李富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本充满了敌视的目光缓和了不少。
“想必您就是侯府里来的三小姐吧……”
她“啪”地一声将手里的食盘重重放在了阮清宁面前的桌子上,叉起了腰,“我们庄子穷,没有什么好东西……”
“只能拿得出这点吃的……”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那就麻烦您……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