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
赵德昭刚起床就在后院里做了几十个弯举,俯卧撑,还打了一套军体拳。
府内的仆人看着这套从没见过的新奇拳法,都不由惊呆了。
“殿下这套拳法,我虽然不懂,但看上去很好看!
不知殿下,能否教教我?”
赵德昭打完拳后就坐在石制哑铃上休息。
耶律看着他头上的热汗,立刻眼疾手快的拿来一块毛巾,弯腰递给他。
赵德昭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指着旁边仆人手里的杯子,朝他努努嘴。
眼神里还带着些许责怪。
耶律立刻点头会意,连忙起身去拿水杯,随后恭敬的将其递给赵德昭道:
“是我伺候不周,请殿下责罚。”
虽然这是句严肃的话,但耶律说的时候更多的是用一种调笑的语气。
赵德昭接过水杯的同时拍了拍他的脸蛋,笑骂道:
“我要是教了你,你学成之后肯定会来打我,我可不教,我惜命。”
耶律听后眉头一皱,但又舒展开来,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殿下,昨晚潘将军为何提出要给大家舞剑呢?”
昨夜潘美提出舞剑的要求后,赵二也没答应,他自己只能回座去喝闷酒了。
赵德昭想起此事来,眼神都深邃起来,轻笑道:
“谁知道呢。”
赵德昭心里明白,潘美就是想借舞剑的机会,刺杀李煜。
要不是赵二本身袒护李煜,再加上自己奋力一劝,搞不好李煜的性命真的休矣了!
耶律见一向机智稳重的赵德昭都不清楚,自己也迷糊了,那眉毛拧的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
“昨夜交代给你的事,你都记住了?”
面对赵德昭的突然一问,耶律短暂愣神过后便自信的起身,拍拍胸脯道:
“当然!
殿下吩咐的事,我肯定会竭尽我力办好!”
赵德昭听着这句二把刀的汉话,一个掌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呀,字音是咬的不错,但成语还要再努力学学!
听好了,那叫竭尽全力。”
耶律惭愧的点点头,经过赵德昭的告诉,他算是彻底的记住了。
“而且,那个事不是我吩咐的,是官家吩咐的!”
耶律连连点头,脸上挂着笑容道:
“是,是官家吩咐!”
赵德昭看着他这傻笑的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在这傻笑了,去拿衣服去,今天这衙门是咱俩的主场!
你我,可不能让众人失望啊!”
“是,那是自然!”
耶律点头答应了几句后,便跑回了房内翻箱倒柜的找起衣物来。
赵德昭意味深长的回头看着他,此人在以后,肯定有大用……
……
开封府。
赵二正端坐在主位,赵廷美只能掣把椅子坐在左边。
前面还摆着一套红木的桌椅,第三名状元正趴在桌子上拿着惊堂木把玩。
对他来说,衙门里的一切都很新鲜。
自从他来到后,便不停的问人衙门里的一切摆设工具到底有什么用处。
赵二听后不气反笑,官场小白嘛,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
而且年轻人不懂就要问的品行,也能证明他是个挺上进的人!
跟烤鸡哥和瘦猴哥比起来,他绝对算得上是个正常人了。
在场的只有赵廷美一人垮起个批脸,幽怨的小眼神一首盯着前面的状元郎。
时不时还瞟向赵二和他身旁的王继恩一眼。
赵廷美这种人比赵二还人菜瘾大,但心又没有赵二那么狠,只是个自怨自艾的草包而己。
能盼着他助自己成事,那是纯属的痴人说梦!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言非虚。
自从契丹酒楼那一次,赵德昭算是对他那个西叔彻底失望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己经从拉拢他变成了不遗余力的让他成为赵二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分担火力的考虑在里头,但更重要的还是要让自己人进入开封府做事!
最好是一路做到开封府尹,这样将来起事时也会更加方便。
咚咚咚——
伴着一阵轰隆隆的登闻鼓声,站在两侧面容冷峻的衙役们便拿起水火棍在地下有节奏的敲击起来。
一边敲,嘴里一边大声呼道:
“威——武——”
这声鼓声也惊醒了状元郎,他眼泛精光的看向正门。
他清楚,表现自己,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几声鼓声敲罢,便见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怒气冲冲的闯入大堂。
状元一见登时就傻了,这不是二大王和他那个胡人仆从吗?
他们来干什么,来砸场子,还是来唱戏的?
他十分不安的扭头看向赵二,赵二并不想搭理他,也扭头错开视线。
状元郎知道,这场考验正式开始了!
成了,翰林院见,不成,断头台见!
赵德昭扮作的道士和耶律假扮的和尚走入堂来,站在堂外的新科进士们立刻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之前的烤鸡哥和瘦猴哥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别说赵二,他们也觉得丢脸。
眼下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三名状元身上。
他要还是表现不好,这场科举考试,也许就得作废!
状元郎也是孤注一掷,平复了下内心的紧张情绪,便看向赵德昭和耶律。
俩人经过昨晚的排练后,配合得不说天衣无缝,也是十分默契。
互相揪着脖领子吵架这段,和真的吵急眼要打人没有多大区别。
状元郎见二人争吵不休,脑袋瓜子嗡嗡的,只能拿起惊堂木。
啪!
猛地一拍后,他立刻对两侧衙役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二人分开!”
两边衙役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三三两两的上去强行分开了吵架的俩人。
哪怕被分开了,两人也是火药味十足的互相谩骂,没有住口的意思。
状元郎无法,只得拿起惊堂木一通猛拍。
拍了六七下,快把桌子给拍碎了后,两人的情绪才平息了下来。
状元郎见二人总算住了嘴,便挺起身板大声喝问道:
“老道,和尚,到底为什么上堂来打官司?”
赵德昭指着耶律的鼻子,捋了捋头上的道冠道:
“老爷,他骂我长发不便,不男不女,实在难看!”
耶律也不甘示弱,笔画着自己被贴上光头道具的圆头道:
“老爷,他骂我身披袈裟,头上无发,割掉耳朵,像个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