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闵妍脸本来就小，一瞪双眸，那五官愈发小巧灵动。
“啊？我先喝？还是我先倒出一半给你吧？不然你就得吃我口水了。”她心直口快，没多想，便直接道。
却见霍泯敛眸，模样失落：“以前你都不介意这些的。”
闵妍当即一顿。
她粉唇张着，对他难过神色感到讶异。
这……怎么就难过上了。
她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啊。
她正斟酌着要安慰他的话语。
彼时，霍泯扬起了唇，可那抹淡笑压不住他眸中的黯然：“随你，反正你也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他说得坦然，可那难过的表情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闵妍心里。
令她胸口发闷。
也是，以前的他们都结婚了。
别说共吃一碗东西了，就连床都共睡一张，当然是亲密的。
闵妍越想越不是滋味，纤长眼睫轻颤，斟酌又低声：“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耳尖泛起微红。
她刚才才说过霍泯会吃她的口水。
如今却又要亲自邀请人家‘吃’她的口水。
闵妍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可霍泯那闷闷不乐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看不下去了。
霍泯眸光闪烁，目光炯炯地望向她。
见她面露难色，但依旧神色犹豫地试探他：“我们吃同一碗？”
霍泯内心涌动燥热，面色却淡然：“好。”
见他没再露出刚才那样落寞表情，她心里顿松了口气。
她吃燕窝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吃饭要慢多了。
因为太饱了。
见她吃得艰辛。
霍泯轻叹了口气：“好了，吃不下就给我。”
闵妍这才忙从炖碗里抬起头，几乎没有犹豫，赶忙炖碗端到了霍泯面前。
她神色中蕴满了解脱的欣喜：“你吃吧。”
霍泯撩眸瞥了眼她满脸的高兴，无奈，低头将她剩下的燕窝尽数喝完了。
看见霍泯动作自然地喝着她喝过的燕窝。
闵妍面上笑容一顿，脸颊染上了两抹红晕。
他吃她吃过的东西。
好暧昧……
见他有准备抬头的前兆，闵妍赶忙岔开视线。
霍泯长臂一伸，抽了张纸抹着嘴，那动作，斯文又极具观赏性。
她一直从余光中偷瞧着他。
直到他视线直直投了过来。
“吃饱了？”他问。
闵妍这才状似无意地看他：“饱了。”
霍泯轻颔首。
而后喊来负责厨房的佣人。
闵妍疑惑地望着霍泯，不知他要干什么。
她眼看着霍泯神色淡漠地交代着佣人：“明天上午炖燕窝牛奶给太太，再熬百合粥、吐司保持柔软口感不要烤焦脆，记住，以后给太太吃的东西都要好咀嚼的、高营养的。”
佣人闻言，忙问：“先生，高营养的话，还是海鲜类更好些。”
“除了鱼，其他可以。”霍泯果决命令。
“你不能吃鱼吗？”一旁的闵妍困惑问。
为什么说除了鱼，其他都可以啊？
闵妍很好奇。
“回太太”佣人下意识开口。
霍泯淡瞥了佣人一眼，却没有阻止。
“是因为您上次卡了鱼刺，后来先生都不让采购鱼类了。”
闵妍面色顿滞。
竟然又是因为她？
她错愕望向霍泯，对上他幽沉黑眸。
他侧头，支开佣人：“按我说的去准备，你先下去。”
“是。”
佣人一走。
偌大的饭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他们对视着，被沉静氛围环绕。
闵妍眸光微闪，心口被莫名情愫堵得满满的。
“你……”她最先开口，划开这道寂静。
她望着霍泯俊美面容，喉咙发紧。
他没出声，神色平静地等待着她说出下一句。
闵妍心里有好多话想说。
苹果也好、鱼刺也好。
霍泯真的太过紧张她了。
搞得她好像是什么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样。
她斟酌着用语，顾虑到刚才他露出的失意神色，生怕说错话：“其实我小心点吃鱼就好了，被鱼刺卡到是很正常的事。”
“想吃鱼？”
被反问的闵妍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总不能因为我卡了鱼刺这件事害得你也没鱼吃……”
她说完，对自己阐述得不太满意，总觉得自己没说清楚。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将自己心底里的想法完美表达。
她开始顾虑起了霍泯的情绪。
担心自己哪句话又戳中了他的心口。
“我无所谓，我可以不吃鱼。”
他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光里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回答得太果决。
闵妍当即一噎。
几秒后，才从无措中回神：“我是想说，你面对我的问题有些太谨慎了，其实没必要。”
她不过是话音刚落。
却见他紧绷下颌线，薄唇轻抬，眸底深沉幽黯：“有必要，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冲入火海因此受伤这件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闵妍面色发怔，心情复杂。
因为看见他那张俊美脸上写着大大的：懊悔，二字。
她当即变得垭口无言。
她记不起他们相爱的过程。
可在此刻，却被自己在霍泯心中的极重份量所震撼。
她很重要。
这是她从他那获悉到的重要结论。
从外祖母离世后，闵妍做梦都不敢奢想，自己会得到谁独一无二的爱、又会得到谁的重视。
面对生活的磨难，她坚强扛过。
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我熬过去了，我的生活就会变好。
她明明做足了准备，准备熬过漫长的磨难。
却不想，有朝一日，会遇到霍泯。
在面对他所表露出来的爱时，那些个准备轰然倒塌。
这就是所谓的成年人崩溃只在一瞬间吗？
鼻腔猛得泛起酸意，眼眶蓄起泪雾。
她眼眶转成淡粉，欲哭又止，极力压制。
霍泯发现了她的异常，眉头立蹙，没有半秒犹豫，径直绕过餐桌站到她面前。
问出的声音蕴满小心翼翼的柔和：“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低沉嗓音里蕴满了令她心情更为动荡的担心。
闵妍垂落眼睫，紧咬着唇瓣轻摇了摇头，不肯抬头，怕被霍泯发现她眼泪即将掉落的现象。
她的肩头被霍泯握住：“妍妍，看我。”，声音里哄人意味昭然揭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