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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太饱容易犯困。
闵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撑在两颊旁的指尖上挪，用力揉着眼睛缓解困意。
霍泯眉头微蹙，径直攥住她的手腕，沉声说：“别用力揉眼睛。”
她确实有些用力，此刻眸前如同蒙上层白纱，看东西迷迷糊糊。
视线朦胧间，只觉得，她视线面积被霍泯占据的越来越多。
霍泯眼神深诲，目光一寸不离地凝着她。
此前就觉得她眼睫纤长，现下近距离看着，更觉茂密又细长，衬得那双杏眸灿若繁星。
霍泯分神想：怎么会有人连眼睫毛都生得这么好看。
他漆黑瞳仁左右轻微摇曳，觉得她这脸上，哪哪都生得好看。
闵妍视线渐渐清晰。
霍泯的轮廓在她瞳心中央愈发分明，他那宛如黑夜的幽瞳此刻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看清他俊美五官的闵妍心头猛得一震。
近，太近了。
周遭好似升了温，连带着空气都融化变得粘稠。
闵妍紧张地吞咽力度都变重。
她看不懂霍泯的眼神，只觉得深幽又复杂。
她仿若被摁下了暂停键，眼睁睁地看着霍泯离她越来越近却无法动弹……
突响门铃声惊醒了两人。
过近距离，瞬间被拉开。
闵妍像是终于寻到了逃脱的理由，倏然起身，气息不稳地朝门口走去。
是前台来送被子。
闵妍疑惑望着那张被子，忙问：“确定是送这儿吗？”
“是我让送的。”身后传来霍泯的低沉声音，闵妍瞬间绷紧神经。
“谢谢啊。”她这才接过那被子，肢体僵硬的转身。
对上了朝这走来的霍泯。
他身形高大，周身自带的压迫感随着距离而扩大。
不过，不同于初见时的那种压迫感。
反而是……带给闵妍另类感觉。
她阐述不清楚这具体是什么感觉，条件反射地将手上的被子递出去。
不想让他再靠近。
霍泯似是又恢复了原样，他面色淡漠，黑眸毫无波澜。
伸手接过被子那瞬，他指尖触到她柔软手背。
陌生触感令闵妍肩头小幅度地颤了下。
被子一被抽走，闵妍立刻将手背到了身后，强力忽视那麻胀感。
“明天早点起，要上山。”
冷漠声调告诉她，这才是霍泯。
刚才那个短暂温和的他，是虚幻的。
亦或许，是她看岔了。
霍泯又躺回了贵妃榻，阖上了双眸。
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闵妍在原地杵了几秒，走前去，将灯熄灭。
屋内再次暗了下来。
闵妍躺回床上，一回想到刚才那令人心脏骤停的距离，呼吸就又不畅。
霍泯刚才……是想亲她？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立刻被闵妍消灭。
疯了吧！怎么可能！
她心思活络，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转身。
过了许久，困意终于席卷而来，闵妍这才被迫中断胡思乱想，慢慢阖上双眸。
听见她趋于平稳的呼吸声，霍泯倏然睁开了双眸。
侧头借着昏黄月光望向床上那隆起的一小团。
黑瞳骤深，眸底黯光彻底融入黑夜。
以后他不会再吃宵夜了。
他也不会因此发生任何变化。
对刚才那场意外，他选择遗忘。
他不容许失控这个词出现在他身上。
第二日
闵妍和霍泯一前一后地爬着山梯。
他们两人平日都有运动基础，爬山倒不觉多费劲。
比起一旁的兴致勃勃、走一步拍三四张照片的游客，他们俩人完全像是执行任务一样机械地爬山。
刚一抵达山顶，鼻尖便钻入满腔的线香味。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山人海的场面。
贡品区、求签区、佛像前、许愿池，无一处能够幸免。
“怎么这么多人……”闵妍都惊了，这庙看着不大，但人却是惊人的多。
望向那些双手握香，双膝跪地，神色虔诚祈愿的人们。
闵妍陷入怀疑，这儿当真有那么灵验？
“过来。”她正出着神，完全没留意到身后的霍泯已然凝着她。
她扭头，对上他淡漠目光。
“我给你拍个照，要发给外祖母。”
闵妍立刻会意，应了声：“好。”而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亭子前。
“在那儿拍吧，不要拍到佛像，那样是大不敬。”
她的细心令霍泯眸色微动，面上冷意褪了些：“嗯。”
面对霍泯的摄像头，闵妍有些拘谨，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又说霍泯，完全没有给人拍照的经验，拍出来的照片，也完全是，摄像白痴的水平。
当闵妍瞧见屏幕上，只有上半身、毫无美感的自己时。
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所以，她这算是，发现了霍泯唯一不熟稔的领域？
被取笑了的霍泯面色骤阴，冷厉眸光从眯缝中映出。
“你笑什么？”
对上他阴冷气势，闵妍这才忙拉下嘴角，调整好表情。
闵妍微一思忖，当下就决定：“你拍照要注意角度，这样吧，你过去那站着，我拍一张给你示范一下。”
霍泯没动，拧眉不情愿：“不就是张照片吗？这么麻烦干什么。”
闵妍无语：“你这拍得未免也太敷衍了，一看就是第一次给我拍照，根本不上心，你确定要留下这个隐患让外祖母生出怀疑吗？”
果然一涉及这件事，霍泯就立刻同意她的提议。
他不再多言，面无表情地站在她刚才站过的位置。
那脸色，当真是半点儿没有出来游玩的喜悦。
这真是闵妍拍过，脸最冷的模特了，虽然长相胜过那些男模好几倍。
她收起杂乱思绪，举高手机，表情专注地凝着屏幕。
霍泯只见她左右调整角度，表情很是认真。
他不以为意，并不认为他们拍出的照片能有什么不同。
“好啦，看镜头，我数三二一哦。”
霍泯冷漠神色因她哄人一样的语气而顿了下。
随着三二一数字的倒数。
快门响起那刻。
俊脸发怔的他被定格在相片里。
“好看。”闵妍垂眸回看成果，面露满意。
霍泯的质疑，在屏幕面向他那刻，彻底消失。
明明是同一个场景，构图、人像展现，却天差地别。
他想起了周助之前罗列出，一长串摄影奖项的名称。
他撩起眼皮，盯着闵妍的眸蕴深意。
她的摄影技术的确很高超，拿奖也是实至名归。
那她当初，又为什么愿意舍弃一切，放弃摄影，投身完全不适合她的废品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