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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头男人瞪大眼睛，“不可能……”
东尼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见到光头男人的脸色难看，扯了下唇角。
蠢货。
斯黛拉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走一边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
“带我去「纳黎尔兹」。”
“不可能……”光头男人依旧盯着她的眼睛，眼底红光不断，“你是个人类……为什么……呃！”
胸口像是靶子一般被人扔了一只匕首，截停了男人的自言自语。
他痛得皱起了眉，胸肌不断颤抖。
斯黛拉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甩了甩手，低声说：“好好听人讲话啊。”
东尼走上前，把他胸口的匕首出，用沾着血液的刀身拍了拍光头男人的肩膀。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
光头男人闷哼一声，盯着短发女人：“在纳黎尔兹，「背叛者」的下场凄惨，我们情愿‘牺牲’，也绝不‘背叛’。所以我不可能答应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会答应的。”斯黛拉抬手摸向自已的胸口中心。
“什么意思？”
“如果你有退后的依仗，你就会答应的。”斯黛拉缓慢踱步，“据我所知，现在的「纳黎尔兹」受到「议庭」和「家族」的掌控，他们的掌控可以称得上霸权。在这种霸权之下，普通吸血鬼和「混血」都过得很艰难吧？如果有机会推倒这种霸权，你愿意添一份力吗？”
“你……”光头男人的眼眸微动，有些怀疑，“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斯黛拉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纳黎尔兹现在分为两派吧。「肉食派」和「素食派」，简单来说，「肉食派」信奉吸血鬼为上，人类都是行走血袋，而「素食派」则推崇‘亲近人类’，两派早已对抗多年。你担心我是其中一派派来推你站队的。「执法人」在两派的争端中站队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很容易被另一派悄无声息地弄死。”
短发女人微微向前倾身：“我说得没错吧？”
她似乎隔着领口的衣服在抚摸胸口前的什么东西。
不等光头男人开口，斯黛拉又直起了身：“可你仔细想一想——”她抬手，点了点自已的太阳穴，“我说的东西和两派争端有关系吗？”
推翻……
和两派争端……
——她要的不是任何一派获胜，而是推翻霸权？
“你是第三方？”光头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接近了。”
斯黛拉微微笑了下，她转过身，伸手把胸口前的东西提了出来。
缩小版的十字架在屋内的灯光下，反射出金属光泽。
光头男人的瞳孔紧缩：“「十字院」！！你是「十字院」的人！！”他的脸色大变，方才动摇的态度一瞬间逆转，“我不可能与你合作！！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短发女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她松了手，让十字架吊在胸前。
“为什么呢？”
“你在装傻吗？！”光头男人的胸口不断起伏，被刺伤的部位不断往外冒着鲜红的血液，但他像是感受不到一点疼痛，瞪大眼睛，“你是「十字院」的人！你是吸血鬼猎人！你当然不在乎哪一派会获胜，你甚至都不在乎是否会推翻纳黎尔兹的霸权吧？因为你的目的是杀死全部吸血鬼啊——！”
啪——！
光头男人的头猛然偏向一侧，他尖利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太激动了。”斯黛拉收回手，“你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就说了‘不可能，「十字院」早就取消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忘记了呢？”
“「十字院」已经消失了将近八十年了，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相互制衡的状态在那时被彻底打破，纳黎尔兹的霸权也是在那时开始滋生的。”
“如果你有点脑子——”斯黛拉笑了下，“你就会知道，这对于底层的吸血鬼可不是件好事。”
“你是指「十字院」的消失？”光头男人皱起眉头，“可是「十字院」的存在怎么可能对我们是件好事？难道东躲西藏、胆战心惊害怕被杀死是件好事？”
短发女人似乎很轻地冷笑了一下：“不是有「协议」吗？你以为为什么会有「纳黎尔兹」的存在？你以为为什么会有血袋运送进那里？只要不违反协议，十字院怎么可能对你们下杀手。”
即使被称为吸血鬼猎人，对于他们来讲，单独杀死一只吸血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头男人的脸色犹豫起来。
斯黛拉移开眼神，继续说道：“「十字院」的存在能让「纳黎尔兹」的吸血鬼们忌惮。我想你应该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当两方势力相互制衡之时，内部的矛盾就会缩小，所有人会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可当没有了制衡的对象，那么内部的不平衡就会滋生部分人的欲望。而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了可以向外发泄的对象，那么，你觉得被压迫的会是谁呢？”
光头男人说不出话来。
东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一张破布，随手按在光头男人的胸口上算作止血。
光头男人疼得面容有些扭曲，可他的眼神却死死盯着斯黛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说，“你想要恢复这种制衡状态。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只是个人类。”
“当欲望滋生过大，内部再也承载不住的时候，接下来发展的方向就可想而知了。”斯黛拉淡淡说道，“而我，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
斯黛拉抿了下唇，望向他：“你很多问题。”
“既然要死，就让我死个明白？”
“谁说你要死了？”东尼用力按了下他的胸口，“听不出来我们是在给你活路吗？”
光头男人闷哼了一声，眼含轻蔑地睨了东尼一眼，不过他顾不上说些什么，只注视着斯黛拉，迫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现在「十字院」甚至都不存在。”
“所以我要让它重新存在。”斯黛拉抬起眼眸，“这才是我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