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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莎柏林娜看着她，“可是我希望你是这样的。”
奥莉薇娅没说话，重新垂下眼去擦她的唇角。
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你是吸血鬼的话，是不是只要吸点血就可以恢复了？”奥莉薇娅擦干净她嘴角最后一点血渍后问道。
莎柏林娜瞬间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果断开口道：“我不会吸你的血的。”
“没关系，这样你可以恢复得快一点。”
奥莉薇娅一边说着，一边松开自已的衣领，露出被围巾和外套包裹得严实的雪白脖颈。
她把取下来的围巾搭在莎柏林娜的脖子上，偏过头去将自已的脖子完全暴露在莎柏林娜的面前，说道：“你轻一点就好。”
面前的女孩的脖子很白很干净，薄薄的皮肤之下，甚至能看到藏在其中的青色血管。
那里温暖柔软，带着让人舒心的香气。
她的血，一定很甜。
莎柏林娜苍白的脸上瞬间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不、不可以！”她用尽全力移开眼，按住奥莉薇娅的肩膀将人推远了一些。
“没……”奥莉薇娅微微皱起眉头。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黑发女孩低语出声：“不可以是脖子……除非想要置人于死地……否则不可以是脖子。”
“好冷……好冷……”
莎柏林娜觉得自已的理智又处于了崩溃边缘。
在虚弱之际，有吸血鬼能抵抗得了甘甜新鲜的鲜血的诱惑吗？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能抵抗得了美味佳肴的诱惑吗？
莎柏林娜颤抖着身体从自已的脖子上扯下奥莉薇娅的围巾，裹住了她暴露在空气当中的脆弱脖颈。
见她如此痛苦，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奥莉薇娅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莎柏林娜就用颤抖的手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指。
女孩冰冷的唇贴在她的手指上。
“这里吧……就一点……一点就好。”
奥莉薇娅闭上了嘴巴。
莎柏林娜温柔地翻过她的手指，先是用自已冰凉的指腹抚了抚她的温热的指腹，接着垂下脖子，用冰凉的唇贴在女孩食指指腹之上。
尖牙缓缓伸出，刺破了皮肤。
仅仅有一点刺痛的感觉，再之后奥莉薇娅就没有任何痛感了。
她感受到女孩微热的舌尖在伤口上流连，尖牙摩擦着她的手指边缘，不过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吮吸，不如说在舔舐。
好似除了刺破皮肤的瞬间凝结出来的血珠，她就不打算再多喝一滴。
奥莉薇娅有些着急：“这样不够吧。”
莎柏林娜摇摇头说道：“够了。”
胃部很空荡，心底似乎有道声音在叫嚣着“吸干她”的话语，但莎柏林娜还是摇摇头，放下她的手指，重复了一遍：“够了。”
不知道是在说给奥莉薇娅听，还是在说给心底那道不满足的声音听。
奥莉薇娅想要抬起手指看看，但她的手指却被黑发女孩攥在了掌心，扯不出来。
莎柏林娜闭上了眼睛，脸色依旧苍白。
“你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奥莉薇娅扯了扯动弹不得的手指说道，“再来一点……”
闭着眼睛的黑发女孩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低低笑了两声：“这有什么好劝的。”冰凉的掌心再次紧了紧她的手指，“我没事了，现在，安静等着我妈妈她们来就好了。”
奥莉薇娅抬手摸了下她的脸，还是很凉。
“可是……”
“只要不是被火烧掉，或者砍下脑袋抑或是拦腰斩断，吸血鬼是很难死掉的。”莎柏林娜睁开眼看向她，语气略带安慰，“所以你放心，我现在只是有点虚弱，不会死的。”
奥莉薇娅抿了下唇，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吗？”
莎柏林娜点点头，认真回答：“真的。”
即使是到了现在，莎柏林娜绿色的眼眸也很亮。
她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是精神状态还是蛮不错的。
又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奥莉薇娅才稍微放了点心。
“在我身边坐下吧。”莎柏林娜睁开眼，对她扯出一个不怎么有力的笑容来。
奥莉薇娅整理了下自已的衣领，将围巾缠了一圈后，在她身侧坐下了。
两女孩偏着脑袋，安静地盯着对方的脸看。
空气很凉。
车库外有风声鼓动。
奥莉薇娅说：“我刚才看到你的眼睛在发亮。”
“是么……”莎柏林娜轻轻牵起唇角，“你是什么感觉？害怕吗？”
“我说了，我不害怕你。”
“那如果我不是我了呢？”
“你不是你？”奥莉薇娅短暂疑惑了一瞬，接着像是想明白了似的说道，“所以你刚才才要一直赶我走，因为你害怕‘你不是你’的情况会发生？”
莎柏林娜沉默着没说话。
“是这样么……你会控制不了自已……”
“就连这样，你都不怕我吗？”莎柏林娜问道，“我会变成一只没有思想无法控制的野兽，眼里只有鲜血，认不出你，认不出任何人。我可能会抓住你，残忍地撕咬你的喉咙，而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会死掉——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怕吗？”
“……”奥莉薇娅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了。
她不好说。
如果面前的人不再是她现在这副样子了，那自已还会大言不惭地说出“我不害怕你”的话来吗？
如果莎柏林娜不再是莎柏林娜了，那奥莉薇娅还会不害怕“莎柏林娜”吗？
“可我想象不出来你会变成那样。”
“嗯？”
“……野兽，这个词不像你。”奥莉薇娅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更像古老城堡里的公主，无论时间流逝多久，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你依旧是你，你的样貌依旧不变，你的内心也永远平静。丧失理智的野兽……这不是你。”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么……”莎柏林娜的眸光微微晃动了两下。
“我希望我是对的。”顿了下，奥莉薇娅重新说道，“我知道我是对的，因为你没有变成‘野兽’，你还是莎柏林娜，你的眼眸仍然是漂亮的绿色，你没有撕咬我的喉咙，而是牵起了我的手指。”
“最重要的是，你救了我，而野兽是做不到这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