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奥莉薇娅和詹妮弗的表情纷纷发生了变化。
詹妮弗的嘴唇蠕动两下:“你……”
往后的话没说出来。
但是奥莉薇娅却是神情焦急:“你的意思是,瑞贝卡和弗朗西斯会有危险吗?”
莎柏林娜张了张嘴:“总之,我们先过去,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说着她微弯腰抱起奥莉薇娅,再和詹妮弗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地跃上屋顶,快速往前跃进。
奥莉薇娅一边指路,一边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去瑞贝卡家?他们有危险吗?”
“我们在公园遇到的那个小孩叫「绅士」,他是个爱过家家的变态……”莎柏林娜回想起方才母亲和她说的话,面色沉了几分,“不过他收集的「娃娃」并非那些工业化的产品,而是……真正的人。”
奥莉薇娅越听越觉得心口沉甸甸的,一种很惶恐的感觉爬上喉咙口,让她直犯恶心。
她干涩地开口问道:“那……瑞贝卡……?”
瑞贝卡不见了。
正好这里又有个收集「娃娃」的变态。
奥莉薇娅几乎是在瞬间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莎柏林娜眨了下眼睛,沉住一口气:“「绅士」还有个癖好——他会消除掉他收集的「娃娃」在外界的一切联系,让他的「娃娃」在真正意义上只属于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在公园的时候,「绅士」才会说他的目标是奥莉薇娅。
因为奥莉薇娅是瑞贝卡最好朋友,是她的放不下……也是「绅士」要斩断的“联系”。
“贝卡……”奥莉薇娅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詹妮弗的面色也并不好看。
接下来的路三人都沉默着,直到她们落在了霍利家门口。
还没靠近,她们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挣扎声和低喊声。
“贝卡……!松手……贝卡!”
是弗朗西斯的声音。
奥莉薇娅和詹妮弗一起上前,
奥莉薇娅拍了几下门:“弗朗西斯哥!贝卡她回来了吗?”
门内传来弗朗西斯的声音:“奥莉……奥莉你不要进来!”
“弗朗西斯哥发生什么了,贝卡在里面吗?”
“她、她在……可是……”
门内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像是在与什么动物对抗一般低喘着,时不时能听到呜咽声。
奥莉薇娅却觉得那道呜咽声很耳熟。
她再次用力地拍了拍门:“贝卡!弗朗西斯哥!”
仍然没有人来开门。
确认了屋内的不能动弹过后,奥莉薇娅伸手去摸身上的口袋,像是在找钥匙。
“让开。”詹妮弗轻轻推了她一下,接着站在门前,抬起脚,冲着门板用力一踹。
嘭——
门板直挺挺往里倒了下去,激起一点点尘土。
屋内的光景这才完全展露在三人面前。
明亮的客厅,大件的家具被撞得变了位置,而小件的家具全都东倒西歪七零八落。
屋内一片狼藉,还混杂着或大片或星星点点的血渍。
她们再定睛一看,见到靠近厨房的位置正有两人扭打在一起。
说扭打大概不是特别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高大的男人正被一个瘦弱的女孩按在地上挣扎。
他奋力伸出手抵住女孩的肩膀,左手臂上被咬开了一条口子,此刻正在不停往下流着鲜血。
而他抵抗的那个人……是瑞贝卡。
此刻的红发女孩眼睛充血,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般的低吼声,她的嘴角有来自弗朗西斯手臂上的血迹,她拼尽全力往下俯着身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她的样子,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贝卡!”奥莉薇娅正要迈步上前,却被身侧的莎柏林娜一拉。
略微停顿的功夫,詹妮弗已经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压在弗朗西斯身上的女孩。
“不要伤害她!她是我妹妹!”弗朗西斯颇为着急地开口。
听到他这句话,詹妮弗即将挥出的手一顿,下一秒已经丧失理智的瑞贝卡张开嘴,就要朝她的手臂咬下去。
詹妮弗眼底红光一闪,嘴唇微动:“停。”
红发女孩的动作果然停住了。
莎柏林娜这才松开手,奥莉薇娅快步上前:“贝卡!”
“别碰她。”詹妮弗对她说道。
奥莉薇娅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弗朗西斯哥,你还好吗?”
“被咬了一下,小伤口,没事的。”他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管她们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一起出现在他家,沉着声音问道,“我妹妹现在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这句话没有明显的询问对象,但是他的视线落在詹妮弗的身上。
詹妮弗抿了下唇,实话实说:“她被「转化」了。”
“转……”弗朗西斯的面色冷了许多,像是被欺骗后的愤怒,“呵,你口中的转化是什么意思?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詹妮弗快速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是真的……”
弗朗西斯大踏步上前抓住詹妮弗的肩膀:“为什么我的妹妹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对于他的问题,詹妮弗好像回答不上来,只是死死抿着唇角没说话。
眼见弗朗西斯就要崩溃,生怕他说出或做出伤害詹妮弗的举动,莎柏林娜走上前。
“霍利先生……”
莎柏林娜劝解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弗朗西斯如梦初醒般松了手,他往后退了半步,盯着低头不语的詹妮弗看了两秒,侧过身子走到了无法动弹的瑞贝卡身边。
奥莉薇娅也站在那里,此刻正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人。
“弗朗西斯哥……”
弗朗西斯伸出手,擦了擦沾在瑞贝卡身上的自已的血液。
脸色和声音都沉静得可怕:“她还能变回来吗?”
奥莉薇娅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奇,于是转过头去两姐妹。
莎柏林娜看了眼詹妮弗,后者不语。
只得到了沉默回答的弗朗西斯突然无力地垂下手,他看起来似乎很绝望,却又风轻云淡。
“那,她永远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弗朗西斯的声音颤抖,“没有理智、没有意识,认不出我是她的哥哥吗?她永远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