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后边跪拜,就像捡别人剩饭吃一样,明明是自已让出去的!
一个半死人结婚,搞成这样不嫌丢人吗?
今日办喜事,不到七天就办丧事。”她越想越气,手止不住发颤。
不过,景逸已经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别愣着了,该我们拜天地了。”
程菲菲深吸一口气,把满心的愤怒暂时压下,教训程潇潇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抿着唇,狠狠地瞪了一眼程潇潇离去的方向,才跟上景逸的脚步。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程菲菲随着礼仪官的唱喏,缓缓行礼。此刻,她那原本悬着两世的心才悄然落了地。
想起上辈子,自已连个堂都没拜成,就直接被送到洞房,当时他们说若冲喜能让世子好转,便重新拜堂,若不好,拜不拜也没多大意义。
忆起此事,程菲菲气得差点吐血,那股子窝囊劲儿至今难忘。
进了洞房看到景皓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而如今,她终于能和心心念念之人正经拜堂,她坚信身心契合才最为重要,不禁暗自感叹老天爷终究还是公平的,看到了自已上辈子所受的苦难。
这才给了自已重来一次的机会。
……
“好好好……”定国公夫妇的声音传来,“起身吧!”周围满是恭喜之声,可程菲菲却没有预想中的那般高兴,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
定国公府世子的新房松涛苑,
正厅之中,地上铺着色泽温润的大红锦缎地毯,绣着精致的连理枝图案。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墨宝,中央摆放着一张檀木圆桌,其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与合卺酒具。
酒壶与酒杯皆为羊脂玉所制,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再往里走,便是那张雕花龙凤喜床。床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龙凤的鳞片与羽毛纤毫毕现,仿佛下一刻就要腾飞而出。
床帏是用最顶级的红色丝绸制成,上面绣满了繁花盛景与鸳鸯戏水,轻垂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床边挂着的帐钩是纯金打造,镶嵌着圆润的珍珠。
房间的四角放置着高大的青铜烛台,烛台上插满了手臂粗细的红烛,火焰跳跃闪烁,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
“我倒要看看,让老太君专门请旨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国色天香?”长安公主眉毛一挑,眸中黯然。
“公主,你别逗了!”
“您面前,哪个敢提国色天香啊?其他人跟您比,那都是土狗。”
“听说她那庶妹就嫁了个普通举子,屋无一间,地无一垄。这不是给皓哥哥丢脸嘛!”
一个娇俏的女子撇着嘴嘟囔。
“皓哥哥,也是你叫的?自已掌嘴!”长安公主柳眉一竖,呵斥道。
“啪啪啪……”那女子忙不迭地扇起自已耳光。
……
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争论声,程潇潇坐在新房里,盖头还未揭开,提前挂好了最得体的职业性微笑。
“这么热闹?表演给我看的?可惜我看戏看多了,不感兴趣。”
不过,她深知基本的礼貌,犹豫片刻后,直接伸手把盖头一掀,迎接客人。
刹那间,她那玉面花颜展露无遗,新娘妆的映衬下,更是艳光四射。
头上宝石璀璨闪耀,却不及她美貌散发的莹光万分之一。
眉似远山蜿蜒入云间,眼如秋水荡漾波来……
众人见状,瞬间鸦雀无声,有几个甚至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
“你……”一位女子手中的扇子抖了三抖,指着程潇潇尖声道:“你敢比公主还好看?你好大的胆!”
其他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语,心中暗叹:这薛姑娘,马屁拍得也太不是地方了,得罪人都不知道。
长安公主脸上已然满是愠怒,身上的宫装仿佛都结了一层冰霜,她冷冷地盯着程潇潇,呵斥道:
“你可知罪?”
程潇潇一脸无辜,长得好,这是父母给的,也有错?
长丑点,难道还有奖?
但她还是尽量客气地说道:“麻烦哪位……告知一下,我罪在何处?”
……
“你看你这就不懂了吧?”
“你这个盖头哪能自已掀呢?世子起不来,也得现场最珍贵的人掀呐!”
“公主在这儿呢。”
程潇潇听闻,不禁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歉意,说道:
“这真抱歉啊。我再盖上,我真不知道有这个理儿。这么点事还要劳动公主。”
说罢,她不慌不忙地拿起盖头,轻轻重新盖在头上。
……
众人见此情形,都愣住了。这新娘子脸皮挺厚哇!
片刻后,有个急性子的女子率先发难:“大胆!你把新婚盖头当什么了?”
公主的派头大,身边狗腿子众多,根本用不着她自已开口,只要她脸色一沉,脸皮稍稍耷拉下来,立刻就有身后一群人代她呵斥。
程潇潇心中暗笑,一群青葱小孩子,搁我这装辣椒,故意找茬来了。
我两世加起来,比你们大两轮,还斗不过你们?可真是笑话。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说道:
“看好了,各位公主,小姐,丫鬟,嬷嬷……谁也不许眨眼,别说没看到,是它掀的。”
说到这儿,程潇潇高高举起圣旨卷轴,手腕轻轻一抖,那卷轴一挑,将盖头重新掀开。
“看到了吗?是圣旨干的。”
“有问题去找圣旨吧!我把它放这了!”
“随便骂!”
“如果有人没看到,我不介意再让圣旨掀一次。”
说着,程潇潇把圣旨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还故意把盖头盖到圣旨上,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群莺莺燕燕。
这些女子环佩叮当,皆是出身不凡的贵女,此刻被程潇潇这么一搞,都傻了眼,原本想好的责骂之词都卡在了喉咙里,谁也不敢先出声,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长安公主。
“长安!”一位年纪稍小些的女子有点战战兢兢地轻声唤道,“她有圣旨!”
“她拿圣旨当盾牌了?”
“她是不是大不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