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也得有人格,也得有知情权吧?
程潇潇叹了一口窝囊气。
……
景瑶对周遭一切仿若未闻,只见她冲到门后,猛地用力一推,“咣当”一声巨响,那扇门便严严实实关上了,直把众人晾在门外,这闭门羹吃得可真是结结实实。
程潇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秋嬷嬷,
你是不是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还教别人唱戏,我这嗓子自已还不清楚吗?五音从来没在弦上。
可当着夏嬷嬷的面,这话自然只能憋在肚子里。
她轻咳一声,故作淡定地说道:“我就这么丁点儿才华,你们还老挂在嘴边念叨,就不能低调点儿?有什么事咱回去再说。”
夏嬷嬷低着头,人老成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绝不可能以为程潇潇能教人唱戏。
……
与此同时,定国公夫人的居所内。
定国公夫人手中的团扇险些戳到程菲菲脸上。
程菲菲跪在地上,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好歹也是个嫡女!看看你这副德行,哪有半点儿嫡女的模样?”
“做事毫无算计,嗯?且不说那偷情的事儿,就说今儿这礼物的事儿,你那庶妹程潇潇准备的礼物,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打听打听?”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那两个贴身丫头是你送的。”
“你派出去当间谍,这想法本没错,可这俩丫头若是没用,你就得好好敲打敲打,懂吗?”
……
程菲菲心中恼火,那丁香和木槿确实是自已送出去的,而且是自已惩罚出去的。
可谁能想到程潇潇根本不怎么使唤她们,只让干些粗活。
更可恶的是,这两个丫头让走就走了,一点儿不念旧情,有事儿也不知道回来汇报。
……
“听闻你那丫头,今日竟欺负娇儿与媚儿了。”定国公夫人微微皱眉,对儿子这起名的品味实在有些难以苟同。
“哼,这胆子可真是愈发大了。那俩丫头可是我送过去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等胆量?”
夫人话语间满是不悦,头上的步摇禁不住晃了晃。
“夫人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此时,从里屋走出两个通房,那模样,哭得犹如梨花带雨,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每人的左脸皆印着一个鲜明通红的掌印。
程菲菲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分明是陷害。
她赶忙说道:“我可没有打她们!”
“不是二奶奶打的,是那个死丫头打的。”
媚儿娇声说道,手指指向秋香。
语气中含着怒火,还不忘本能的刻意婉转,说话间适时地朝一旁的景逸送去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这一“箭”三连,媚眼如丝,景逸也有片刻的愣神,心中的天平自然没有准秤。
“难道我走之后,那个死胖丫头又动手了?正好,趁机把她撵了得了。”
“瞅着实在碍眼!”
景逸不假思索就给秋香定了罪。
……
程菲菲气得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直视着景逸:
“二爷!您怎能如此信口胡诌?秋香一直守在我们身旁,片刻未曾离开,她哪有机会去打人?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定国公夫人一听这话,脸瞬间沉了下来,呵斥道: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承恩伯府就是这般教导你与夫婿说话的吗?夫为妻纲的道理,难道你全然不知?”
程菲菲竟敢学着顶嘴,言语间还这般无礼,
对这个儿媳妇她是越来越失望。
没有容人之量,丫鬟又不知天高地厚。
唯一的好处就是个嫡女,身份压程潇潇一头。
但是居然也压不住。
今儿这个下马威必须给她立定了。
那个丫头定要撵了她,绝不能容她在府中继续撒野。
……
程菲菲察觉到夫人的盛怒,脸色涨得通红,心中虽仍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着下唇,低下头不再言语。
秋香在后面急得眼眶泛红,高声喊道:“我没有打人,哪个是我打的?”
娇儿闻言,立马伸出纤细的手指了指自已脸上的红痕,娇声说道:“看见了吗?我脸上这便是。”
秋香本就性子直爽火爆,哪能受这等冤枉,只见她浑身涌起一股子蛮劲,像头被激怒的小牛犊一般猛地向前一窜。“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娇儿的另一张脸上。
秋香怒目圆睁,大声说道:“看见了吗?这手印都不一样,这才是我打的。你这无耻小贱人,竟敢诬陷我!”
秋香这一巴掌,满屋子都是掉落的眼珠子,和心跳声。
……
娇儿何曾受过这般惊吓与疼痛,
“呜哇”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躺倒在地,竟直接晕了过去。
再看她那脸,瞬间肿得老高,仿佛充了气的皮球,颜色由紫红渐渐渗出血丝,不多时便成了一片骇人的黑色。
我靠!我的院中岂能容得下李逵?
景逸的脸色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瞬间变得极为精彩,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
……
定国公夫人也惊呆了,手里的茶水差点落了地。
这是什么玩意?
怎么这么大劲儿?
……
媚儿被这阵仗吓得“嗷”一嗓子,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程菲菲见状,“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此时景逸突然回过味来,
自家院里绝不能留着这么个力大如牛的胖女人,这日后要是发起飙来,谁能招架得住?
想到这儿,他立刻喊道:“叉出去!沉湖!”
娇儿那原本娇俏的脸蛋如今肿得像个猪头,两边严重不对称,这简直就是毁容!
景逸眼神不经意扫了一眼,立刻撇开。
秋香听闻“沉湖”二字,慌了神,忙向程菲菲求救:
“小姐,救我!救我……”
程菲菲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都被她揉成一团。
“慢着!二爷!秋香遭人诬陷,若只因她这一巴掌便要沉湖,那这两个贱皮子蓄意陷害,难道不该一同受罚?母亲,这二人不仅欺骗了您,还妄图让秋香蒙冤,此等恶行,不治罪如何服众?”
她挺直了腰杆,目光炯炯。
……
国公夫人微微低头,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人。
其实,打从一开始瞧见娇儿和媚儿脸上的印记,她便心中有数,知道这是她俩自导自演的闹剧,打的好算盘。
只是没料到这秋香竟如此泼辣勇猛,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她轻咳一声,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别搞得你死我活,让人看了笑话。你们日后也都长点心眼,和和睦睦过日子才是。尤其是你,菲菲,得早点让肚子争气。”
说着,国公夫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程菲菲的肚子上,末了还轻轻“哼”了一声。
程菲菲仍死死盯着地上的通房,追问道:“那这两个……就不处置了吗?”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回道:“这还不算处置?人都被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