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一边整理自已的衣袍,一边没好气地回道:
“你就作吧,成天到晚守着你那胖丫头,我看你是铁了心不让我回这屋子了。“
“哼,我出去溜达会儿,待在这屋里,憋闷得慌。”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
国公夫人看着景逸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连连摇头,转而面向程菲菲,
“你呀,你得明白,男人嘛,就如同那爱偷腥的猫,何况他还年轻气盛。你在屋里摆上两个模样俊俏的,这也是为你好,能帮你拴住他的心呐。”
程菲菲手中紧握着扇柄,眼神渐渐放空,思绪飘远。
偷腥?自已上一世难道也是他偷的那些“腥”之一?
一想到这儿,她心中涌起一股厌恶,暗自思忖:腥的臭的,我才不是!
我风华绝代、貌美如花!
我承恩伯府嫡女,怎可与那些下作之人相提并论?
“小姐!”秋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块淤青,像是刚被人踹了几脚,模样有些狼狈。
国公夫人见秋香过来,立刻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
那神情和语气,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她们主仆的意思。
……
程菲菲福了一福,顺势说道,“母亲,那世子那儿就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吗?”
国公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缓缓说道: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只管把自已的后院打理好便是。其他的,自有国公爷拿主意。”
程菲菲满心疑惑,只觉得这事儿云里雾里,自已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
可瞧着国公夫人那副不愿再多说的模样,也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
一路上,她心中还在反复琢磨着国公夫人的话,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把上一世的事,一点一滴的拆开了想,好像只剩下情仇。
脑子突然是空白的了。
……
松涛苑外,程潇潇带着几个丫鬟正往这边走来,还未到门口,便瞧见南烛等几人狼狈地跪在地上。
一看就没有好事,程潇潇停了半响,才走上前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跪在我门口?”
……
南烛抬起头,委屈无奈看着世子夫人,
“少夫人呐,我们这次真是走投无路了。刚刚给世子按摩,谁知道世子又嫌我们力气太大,把我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给赶出来了。”
程潇潇一听,嘴角微微抽搐,脸皮厚如城墙的她,眼皮也不受控制地跳了几跳。
“骂出来就骂出来呗,你们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救星。要跪就去书房门口跪着,给你们的主子跪去,这事儿和我可没关系,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说着,她准备绕道走了。
难不成还指望我去给世子按摩?我现在自已也是个伤员,自顾不暇。
南烛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无语地站起身来。
他们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程潇潇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
程潇潇刚一进屋,就瞧见秋嬷嬷脚步匆匆……正要往外走,她眼睛一眯,
“嬷嬷,你这是要去哪儿?今儿个遛我遛得很开心吗?”
秋嬷嬷身形一顿,连忙转身,
“小姐,老奴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儿,老奴实在不便多言,只能告诉小姐,那位景大姑娘和您姨娘之间是有旧交的。”
“您既然已经嫁进了国公府,往后就多照应着点儿吧。”
程潇潇一听,脑袋里瞬间像有无数只小猫在抓挠,好奇心爆棚。
一个是在台上唱戏的,一个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二十出头,还都是女子,能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她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嬷嬷,您就给我细说说呗,这可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
说着,还故意凑到秋嬷嬷跟前,眨着眼睛。
秋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姐,此事您还是等见到姨娘的时候亲自问她吧。老奴实在不能多嘴。”
程潇潇嘴角一撇,“啪”地一下甩开手中的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既然如此,我的努力也到头了。”
“今儿都有点超标了。”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往榻上一歪,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
……
半夏见状,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帮她脱掉鞋子,又轻轻把她的腿放平在榻上。
程潇潇心里暗叫:
我还没想着睡觉呢,怎么就被伺候着躺下了?
不过,她实在是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只舒舒服服地窝在榻上,闭目养神起来。
……
半夏轻手轻脚地从屋内出来。她抬眼一瞧,只有甘草一个人在忙碌,忙着整理那些礼物。
半夏秀眉微蹙,轻声问道:“木槿跟丁香,那两个去哪儿了?”
甘草听闻,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无奈,对于木槿和丁香,半夏和甘草心中的感受颇为复杂。
想当初,那两人身为嫡女的贴身丫鬟,地位高高在上。
而她们不过是伺候庶女的小透明,与人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平日里连在人家面前露面的机会都寻不到。
虽说前几日这两人被归拢到了这边,秋嬷嬷也曾统一教导过,可她们也不好深管。
毕竟,她们本就没什么管理经验,再者,小姐性情随和,平日里也没多少活计,她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轻松的节奏。
那木槿和丁香,大多时候也只是看看门罢了。
甘草眼珠一转,带着几分随意地猜测道:“没准啊,趁着这空闲,找个角落散心去了吧。”
说罢,她冲半夏招了招手,示意一起整理嫁妆。
……
在庭院的假山背后,程菲菲的管事嬷嬷蒋嬷嬷,手里握着戒尺,
“丁香,木槿!”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戒尺在自已的手掌上重重地“啪啪”拍打着,
“小姐这么多年对你们如何?你们拍拍良心问问自已!自从你们去了四小姐那儿,可曾有一次给这边回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