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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呵。”
正在顾南舟沉思，其余众人各怀心思之际，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悄然响起。
先前负责发言的吉永祥顺着看去，发现竟是坐于宗主左侧的沈渔正在抿唇窃笑。
这让本来就被自家长辈和顾南舟来回吓唬了一番的他很是不爽。
同为金丹初期，他觉得沈渔不过就是走了顾南舟的关系，不然凭什么比他先成为正式仙师。
本着惹不起别人还惹不起你的心思，吉永祥冷然一笑道：
“沈仙师此时发笑，想必定有高论，我听说这选修课是由你提出的，不妨说道说道。”
此言一出，不少眼睛都看向了沈渔。
顾南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沈渔，传音问道：
“小鱼儿，你这是哪出？我们说好的戏份里面可没这一出。”
沈渔敛了敛眉，用眼神代替了传音。
一双润如麋鹿的眼睛沉稳如静湖，让顾南舟没由来的心静了一瞬。
同时，沈渔也缓缓起身，将落下的白发捋到耳鬓之后，缓缓开口道：
“我自然有高论，不像某些人，发个言还哭天抢地的。”
“你！”
吉永祥惊了，他没想到沈渔如此尖锐，竟是丝毫不给面子。
他面色一阵涨红，驳斥道：
“哼，我倒要看看沈仙师有何高论？”
沈渔笑了笑，看向众人，继续说道：
“方才这位吉...吉什么？”
“吉永祥。”
“哦哦哦，这位吉祥兄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诸位啊，你们真的把那些弟子当外人吗？”
“吉永祥！”
“都一样嘛。”沈渔打着哈哈。
但众人却并未因这番插科打诨而动容，反而渐渐面露失望之色。
吉永祥也从气愤转为了不屑。
顾南舟也心头一紧，经过吉佑的提点，他已经清楚了，世家门阀们眼里的确没把其他人当自已人啊！
现在沈渔说这种话是毫无作用的！
他急忙想要提醒沈渔，但沈渔却已经再度开了口。
“呵呵，我想是的，你们肯定没把他们当自已人。”沈渔面色如常，笑颜依旧，只是这笑里带了些讥讽与无奈。
嗯？
啊？
这话能明着说吗？
是啊，我们都只在心里想的啊，他直接说出来是作甚？
不少人被沈渔急转的话锋惊到了。
吉永祥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准备好的嘲讽话语愣是被沈渔强行塞回去了。
见众人如此反应，沈渔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他微微前倾身子，突然之间猛地双掌拍在桌上！
“嘭！”
声响惊得众人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沈渔义正言辞地说道：
“诸位就没想过通过选修课一事，在教导之后招揽那些弟子成为自已人吗？”
“什么自已人不自已人的，难不成一开始一个家族里面就已经有一堆的自家人了？”
沈渔指着吉永祥喝道：
“你们家就都是姓吉的？没点外姓人？”
“你娘呢？你姐夫呢？你弟妹呢？”
“诸位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你们就知道那些底层弟子里面没有天才了？”
“你们就觉得那些弟子都拜入了合适的仙师门下了？”
“选修课一开，你们将有机会教导全宗蜂拥而来的弟子啊，当初没拜入你们门下的，以前未曾发现的适合你们功法的...”
“你们就没点心气去发掘一个隐藏的天才，然后将其教导成才？”
“弟子成了才会不念着你们的好？”
“如果不念你们的好，那就是你们为人师表之时人品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沈渔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惊声道：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对自已的人格魅力没有信心吧？”
一番连珠炮轰下来，许多仙师已经有些懵了。
不是没听懂沈渔在说什么，而是沈渔传递出的信息有点多啊，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消化。
......
看到许多仙师，甚至一些门阀的宿老、长老都有些变了神色，沈渔才直起身子，放下了有些颤抖的手。
他是很紧张的。
因为这套忽悠的说辞破绽很多。
但幸运的是，在场众人都有自已的心思，所以他们会想得更多。
想得多就意味着他刚才给出的大量信息会变得更加复杂。
而一复杂起来，就容易忽略一些细节了。
沈渔明白，其实他那么长一番话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听到这些话的人，他们自已领会到的，有利于他们的意思。
就比如，大多仙师就自行领会到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他们好像可以施恩给其他仙师门下的天才弟子了啊！
大多门阀宿老也领会到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他们好像可以借由不同门第的弟子联姻，稳固在天澜仙宗内的势力啊！
所以啊，就算是计较利益也不是真的如台面上算的那样的。
很多事情，就是你说你说的，我说的我的。
只要最终大家都不亏，这事儿就有着落了。
顾南舟晃了晃神，看向沈渔的眼神都有些呆了。
方才沈渔的身姿，让他觉得好生耀眼。
“难怪当初老头会选我，这般耀眼的小鱼儿，除了我，任何一个宗主可能都很难容他...”
......
沉默良久。
再无一人发言，大家好像都在细细拨弄着自已内心的算盘。
这下子让沈渔又开始嘀咕了起来，“到底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啊。”
他看向顾南舟，想要寻个心安。
顾南舟很是及时地回应了他的眼神。
似是熟悉了沈渔不用传音的习惯，顾南舟只是微笑点头，又悄悄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沈渔懂了，这是让他看着就好，顾南舟会搞定。
“啊~有师兄真好，难怪前世那么多人喜欢认哥哥呢，被罩着确实舒服啊。”沈渔如是想着，突然之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哥哥~”
“要是这么叫顾师兄的话，会不会被嫌弃啊。”
因为这个称呼，沈渔的脑海里瞬间响起了前世一些广播剧里的角色的柔软音色。
那一声声酥软的哥哥，听得他自已都浑身一颤，赶忙移开了目光，不再多想。
顾南舟却是在见得沈渔果断移开目光开始坐着开摆的姿态后，有些愣了。
他指着胸口的手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放下。
其实他想说的是。
“你让我很安心...”
但这只小鱼儿，好像没领会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