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名方术士迅速摆阵,身形快速交换,快到几乎只剩下了一道道残影。
那些士兵还在拖着森蚺,为他们争取列阵的时间。
沈长宁眯起眼睛,就算知道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它又怎样,轩辕曦月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想来她的希望,应该都在那群方术士的身上了。
曲子单调,刺耳难听,却能很好地刺激到森蚺的神经。
让它杀性大起,重瞳再一次分裂,蛇翼大张,无数的树木倒下,那些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压死在树干之下。
幽冷的寒意笼罩在这片森林的上空,弥漫着杀机和血腥。
她如同一个旁观者般,看着他们列阵。
刹那间光芒四起,无数的金光形成一道巨大的六芒星阵,将那身长数百丈的森蚺困在其中。
巨蛇嘶鸣着朝轩辕曦月狂袭而去。
“收!”
那十二名术士大喝一声,六芒星阵瞬间收缩,将其困入。
那坚不可摧的鳞片一片片被剥落,鲜血淋漓。
沈长宁瞳孔一缩。
真是抱歉了。
它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条小蛇了。
留它在这里,便是要它守护祁山,守护神庙。
但现在……它已经沦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凶性大发,记不得她了。
“殿下,就是现在,挖出它的裂瞳!它的弱点不在七寸,而在那双眼睛上!”
“只要没有了眼睛,它便只是一条普通的蟒蛇,任由我们宰割了!”
十二名方术士操控着六芒星阵,无数金光汇聚而成的绳索将它牢牢捆住。
巨蛇的嘶鸣和挣扎,使得地面都在震颤着。
“森蚺的裂瞳,是天下至宝,能使人重现光明,若是能够剥下它的蛇皮,为殿下做一身战甲,定能助殿下此番大捷!”
轩辕曦月怔愣片刻。
这蛇……浑身都是宝?
它的蛇皮刀枪不入,那双重瞳更是可怕,便是只与其对视上片刻的功夫,便头晕目眩,仿佛天地倒转般。
眼前出现重重幻象重影。
他们要挖了它的眼睛,还要剥了它的蛇皮!
轩辕曦月没有任何犹豫,再次举起手中的利剑,对准它的眼睛,狠狠刺了下去。
“哐当——”
袖箭凶猛无比地射裂了她手里的剑,狂野的力道竟是将她的剑直接震碎了。
“谁!”
“滚出来!”
她就知道,她这一路上都有人在跟踪她,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现在,那个躲藏在黑暗深处的人,终于是坐不住了吗?
绞杀阵还在持续发力。
咻——
又是一支箭矢飞射而来,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箭。
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
纤细娇小的身影迅速游走在丛林中。
冰冷的眼神猛然盯住那道身影,轩辕曦月咬牙,一把抽出剑飞射而去。
那来势劲急,快如闪电。
眼看着她就要一睹那黑影的真面目了,可她却又忽然在自已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仿佛从未出现过。
耳边的风声忽然微微地动了。
“啊——”一声惨叫落下,短刺从后向前刺穿了方术士的喉咙。
绞杀阵随之一颤,立马出现了裂痕。
“该死!”
轩轩辕曦月反应迅速,明白过来这是在调虎离山。
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已,而是她身后的那些方术士。
可她的方术士攻守兼备,配合堪称完美,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击破?
她迅速原路折返,阵法在失去一名方术士后,威力大打折扣。
然而此时,森蚺身上的鳞片,已经大量脱落,皮肉翻飞,绞杀阵在不断地灼烧着它的皮肉。
一阵滋滋作响,空气中飘浮着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这些方术士,都是轩辕曦月从各地收集而来的能人异士。
手段非常,且精通各种阵法,就在他们失去了一名方术士后,立马变换阵法。
原本由十二人组成的绞杀阵,变成了由十一人组成的绝杀之阵。
周围红光弥散,使得方圆百里,犹如人间炼狱。
从地底下不断渗出红色的丝线,宛如头发丝那般细小密集。
红丝迅速爬满了周围的植被,甚至密密麻麻地附着在地表上。
一只银背天女蛛不慎误入,便在顷刻间被吞噬干净。
沈长宁眉心一拧。
这些东西……
是什么?
居然有那么强悍的吞噬能力。
她迅速寻找制高点,躲避着那些红丝,从上往下看,那些红丝的目标是森蚺。
密密麻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裹缠上了森蚺的庞大身躯。
沈长宁注意到,那些红丝在缠上它身体的那一刻,红丝蠕动着,迅速扎进了它的身体里。
森蚺痛苦嘶鸣着。
同一时间,她仿佛也有所感应般,捂着胸口。
“阿七!”
阿七犹如鬼魅般,迅速出现在了沈长宁面前,蹲在粗壮的树干上,用一双猩红邪恶的眼睛盯着她。
“去杀了那些方术士,方术士……你应该很喜欢吃,毕竟他们也算的上是你的半个同类。”
一样都是身体里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群,阿七生前也是如此。
他为了维持自已的身体,不知道杀害了多少年幼的孩子,以此来稳固自已。
和祁连铮一样,都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阿七咧了咧嘴,露出那一口密集的獠牙来。
没人比她更了解这片林子。
她躲藏在暗处,手中的袖箭对准了那些方术士。
那箭矢上淬了剧毒,不料就在箭矢飞射的那一瞬,周遭红光大盛,箭矢竟然朝着沈长宁所在的方向反弹了回来。
“找到你了!”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森冷的声音,手中长剑朝着她的脑袋迅速劈砍下去。
沈长宁眉心一拧,一手撑着树干飞射,同时袖中射出三支袖箭来。
她稳稳当当地立于树梢之上。
衣摆翻飞,长发飘扬。
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还真是敏锐。
知道她躲藏在暗处,所以用这种法子来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是你?”
即便轩辕曦月从未见过那张脸,可她的容貌,和姑母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更是像极了那个叛贼,燕行止。
“沈长宁,我们终于见面了。”
沈长宁笑出了声:“是啊,终于见面了,不过这一路来,我倒是看了你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