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稻最后的记忆是被乱枪打死,霍然醒来却是坐在床上,对面是王雪和大高,微闭着眼,却犹如石膏像似的纹丝不动。
陈稻悚然一惊:“不好,把王雪和大高留下了。”随即下了床站起身。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王海龙握着把手探进头来,见陈稻起来,惊喜地叫道:“大哥,回来了?”随即见王雪和大高还是原样纹丝不动,不禁一惊:“王雪和大高没有回来?”
陈稻拉着王海龙出了门,小心带上,锁好。
到了楼下,坐在沙发上,陈稻把穿越以来经历的事告诉了王海龙,尤其把自己不慎中弹身亡,而王雪和大高还留在山上的情形说的详细。
王海龙听了做声不得,过了半晌,忧心忡忡抬头看了陈稻一眼,说道:“总不能把他们留在那里呀!我们得想办法回去。”
陈稻皱着眉头说道:“那把枪刺给了大高,留在了那里。这次意外中枪,我没来得及带回那个时代的信物。”
王海龙一听紧张了:“那怎么办?他们在那里会有危险的。”
陈稻想了一想,攥紧拳头说道:“兵荒马乱的,必须尽快回去。你放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陈稻并没有告诉王海龙,只是叮嘱他一定要看护好他们的真身。
陈稻心急如焚,穿越回来也没去跟张浩天、唐历宏打个招呼,首接就出门乘公交车去了市博物馆。
博物馆不用门票。陈稻进去后略过介绍现代成就的开头部分,顺着往下走,留意文字,更留意展柜里的东西,终于,在一系列的介绍后,来到了二楼抗战时期的展馆。
抗战八年,陈稻却不知道上两次回去的是哪一年?展柜里倒是有很多那时的东西,但不知道年代取了也没用。
陈稻在那转来转去,徘徊良久,思虑再三,只能出了博物馆,到路边公交站乘车往省城大学而去。
在省城大学图书馆,陈稻一头钻进三楼的历史文献室,把厚厚的抗战纪年册拿出来,坐到阅览位翻阅起来。
陈稻记得当时王雪说的是国民革命军一个团在八达岭被鬼子围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这句话其实有两个信息,一个是“国民革命军一个团”,另一个是“八达岭”。第一个信息太宽泛,连个番号都没有,有等于没有。第二个信息倒是具体,但陈稻翻了半天也没见到“八达岭”几个字,最后,只得无奈地放下了那本纪年册。
看来,要找到八达岭这个地方,应该是到地理学科那去查。
这时早己过了午饭时间,陈稻也不觉得肚子饿,首接就来到地理文献室。
八达岭是座山,陈稻从名山大川查起,全部查完后,没有,看来并不是什么知名的山。陈稻想了想,从省到市到县为线索去查,可是,全国二十多个省六百多个市两千多个县,这要查到猴年马月?
还有什么线索呢?陈稻掩卷冥思苦想。
忽然,陈稻想起当时在山上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心中顿悟,应该是在南方,北方蚊虫没那么多,那就从最南方查起,从水乡查起,有水的地方最适宜蚊虫生长。
功夫不负有心人,傍晚时分,陈稻终于查到了八达岭这座山,坐落在粤北。
陈稻愣愣坐着琢磨了半天,认为要获得当时的信物,只能去一趟了,省城博物馆肯定没有,就是有也不知道是哪一件。
第二天一大早,陈稻便启程到火车站上了火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后下了火车,接着再换乘长途大巴,在石路上颠得黄疸水都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地理书上说的粤北小县城。
下了汽车己是晚上九点多钟,陈稻在路边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下来,在客房放下行李后便出门去吃点东西。
小县城的饮食倒是挺兴旺的,招待所旁边就有几家大排档。陈稻找了一家人多的地方,点了饭菜,在等候过程中,随口与旁边桌正在吃饭的几个人聊了起来。
“几位大哥好!我是从外地来的,听说这里有座山叫八达岭,但不知道具体如何?”陈稻似真似假地问道。
“八达岭?对呀,那可是我们县里的名山。”其中一个爽朗地回答道。
陈稻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虽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在当地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据说,当年抗战时期,国民革命军有一个团在山上被鬼子围剿,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陈稻首奔主题。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人挠了挠头,随即又说道:“不过,你可以去县博物馆查查,如果有这回事,应该是有记载的。”
陈稻大喜谢过。
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陈稻一路问询来到县博物馆。
县博物馆很小,一楼是个大厅,二楼才是展厅,陈稻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八达岭这部分,仔细阅读,果然记载有国民革命军一个团被鬼子围剿的陈年往事。
让陈稻瞠目结舌的是,介绍里居然还提到,国民革命军在眼看就要遭遇灭顶之灾时,忽然被几个神秘出现的人端了鬼子的指挥部,消灭了鬼子的指挥官,使得鬼子阵脚大乱,国民革命军趁机聚拢部队反败为胜。
这几行字陈稻反反复复地看,脑子浮想联翩:“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当年真的有这么一出?那自己和王雪大高穿越过去遭遇的又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便低头看展柜里的展品,生了锈的三八大盖、枪刺、中正式步枪等赫然在目,陈稻只觉得眼熟,想到王雪大高还留在那里等候自己,心里便激动无比。
陈稻掂量再三,选定了那把生锈的三八大盖枪刺。
当然,这些是历史文物,不可能给陈稻拿来当信物进行穿越用。
展馆在二楼,陈稻西周打量了一下,又下楼绕着博物馆溜达了一圈,心里便有了主意。
当天下半夜将近三点,月黑风高,街巷空无一人,万籁俱寂,陈稻从招待所窗户一跃而下落到地上,不紧不慢来到博物馆,找了处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也不需要助跑,略弯膝盖一跃而上便到了二楼,再运起真气掰弯防盗铁条,钻了进去,凭着夜视本领走到八达岭展柜旁,提取玻璃橱窗,伸手把那把生锈的三八大盖枪刺拿出来插到皮带上,再小心把玻璃橱窗放回去,一路复原一路退出,最后悄没声落回地上,像没事人似的踱步走回了招待所,再一跃而上回到房间。
信物到手,万事大吉。
陈稻恨不得当晚就穿越回去找王雪和大高,但顾忌真身留在招待所万分危险,只得作罢。
陈稻在第二天早上到汽车站坐汽车,然后再坐火车回到了省城。
回到公司己是晚上将近半夜,陈稻对王海龙吩咐了几句便进了房间,盘腿坐到床上,手握枪刺,脑海里是如火如荼的八达岭,渐渐进入忘我状态,潜意识里大喊:“王雪,大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