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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面色大变，在武定山气势的逼迫下，人如摆斗，身体一软竟在地。
嘴唇哆嗦着：“武，武……都头，这，这不是我……”
“呵呵，武都头好大威风！”被卫瑾琛吓退的邹道面色一急，顾不上忌恨一个病秧子，连忙出口打断李季的话。
“这大夏天下，是讲法理的地方，你这般压迫一个丧父孝子，可对得起身上那身官衣？”
武定山脚步一定，目光森然几分，一个转身，如磨盘的大手直接朝着邹道抓去。
“呃……”
邹道失声，双眼外凸，不敢置信的盯着武定山，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他竟敢如此霸道无理！
“哇！”洛青萍惊呼出声，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崇拜。
这，这什么臂力，竟然能将邹道单手掐起。
“娘亲……”卫喜乐有点害怕，武定山身上迫人的煞气最惊人心了。
“小喜乐不怕，这武……伯伯是好人，他在打坏人呢！”
似察觉身旁有人在紧抓着她，洛青萍低头，只见卫平安小大人的脸上满是紧张，无意识的紧抱着洛青萍的大腿，害怕之余，却舍不得移开一点目光。
“平安，是不是觉得很威风，想不想成为武伯伯这样的人？”
卫平安仰起头，眼里露出些许希冀：“娘，我……我可以成为这样的大力士吗？”
“当然可以！”洛青萍目光一转，她可不希望卫平安未来成为一个“八股文”下的书呆子。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可是新时代的潮流。
“娘可以让武伯伯当你老师，让你和他一样，成为匡扶正义的大英雄哦！”
卫平安激动，脸上恐惧尽去，希冀之色铺满小脸，他想要成为英雄！
母子二人，加上卫喜乐，这个时候都没注意身旁卫瑾琛的脸色。
看着三人那雀跃的模样，卫瑾琛心中有些泛酸。
“这女人……当真好个薄情！”
虽然二人有名无实，但洛青萍的表现在卫瑾琛看来，太过直白了，好歹等他死了再说呀！
武定山无话，直到邹道脸成猪肝色，白眼凸显，他才松开手，任由邹道跌落在地。
“咳咳咳……”急促而强烈的咳嗽声响起。
邹道手脚并用的往后挪动数步，满眼惊恐的看着武定山。
这莽夫，真的敢杀了自已！
“哪家狗东西乱叫。”武定山侧眼看向李季：“本都头欺压你了吗？”
李季脸上恢复些许血色，对着武定山的提问，连连摇头。
“哪，哪有，武都头一心为公，除恶扶弱，怎么会是那等欺凌无辜百姓之人。”
武定山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李季言语虽多畏惧，却也找回了理智，失去了先声夺人的机会，这等讲不清的事还能辩明？
“那你说，你父之死，是何缘由？”虽然不抱希望，但武定山丝毫异色不显，身躯前倾，如猛虎狩食之态。
李季慌乱着低下头，懦懦断言道：“我，是……我父，昨日，昨日在吴大夫这看病。”
“吴大夫开了那夜息汤剂，我父喝，喝完之后便入睡。”
“是，今早，是我姨娘发现，我父身死！”
李季突然崩溃跪下，抱着自已父亲的尸体嚎啕大哭：“我知晓吴大夫为人，乡邻数十年，我不想怀疑吴大夫。”
“可，可……我的爹呀，你为何就突然走了啊！”
武定山脸色下沉，围观之人亦动容，李季亲母早亡，这李约早年走街串巷将他抚养长大。
等自已孙儿出生后，才续了一寡妇体已。
李季对李约的感情的确深厚，武定山虽然没压迫之举，但他站在这里，便已经有了压迫之实。
“李季，这夜息汤剂可不止你父一人服用，其药性如何，自有公道。”
“今既这般言，那本都头便也公事公办了！”
武定山转身挥手：“将人全部带往官衙，请县公定夺！”
“等等！”卫瑾琛出声阻拦。
洛青萍这个傻丫头先前若不强出头，那今日他就只会是过客。
武定山虽是都头，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吏，在百姓之中，他的威信可得彰显。
但入了官衙，县令接手，其是非如何，那就真是官字两张嘴，对错全由惊堂木下定了。
卫瑾琛不喜做无把握之事，今日之事，他必须在众人眼下盖棺定论。
武定山侧头，眉头不由一皱。
他是性情之人，那人从洛青萍口中，可没听到卫瑾琛多少好话。
在他看来，洛青萍医术超绝，才情惊艳，若非出身，若不是所遇非人，怎么会委身于卫瑾琛这等痨病鬼？
还带两个不清不楚的娃娃的痨病鬼。
“官家办案，你欲阻乎？”
惋惜与为洛青萍的不甘影响下，武定山的态度可说不上好。
若不是看在洛青萍的面子上，旁人敢阻他，他一巴掌早就呼上去了，又怎会多此一言？
卫瑾琛脾性同样算不得好，洛青萍这个女人，可是够让他恼火的。
当然，他不会承认是因为洛青萍，他只担心孩子会伤心。
“武都头，你往日办案，就是这般蛮横，不论理，只论力的吗？”
“若真这般，那旁人没有说错，你这身官服的确是脏了些！”
武定山不怒，但其双眼却悄然狭长，似从低伏之虎，只待时机至，便可迅猛而出，将猎物撕得粉碎。
“见过血？”武定山气势收敛，那慑人之态消失无形，化作平和之态，但言语间，却是刀剑之影暗藏。
若卫瑾琛说谎，这气势之争他便胜出，他虽不会做什么，但却也不会给卫瑾琛说话的机会。
若卫瑾琛承认……这大夏天下，可还是官治！
“咳咳咳……”卫瑾琛捂住嘴连声咳嗽，待手挪开之时，手掌之上已是血色点点。
“自是见过，或许还要比武都头你想象的多？”
卫瑾琛话落，脏色长袍下，消瘦身影挺拔，一双眼睛若冬日湖水，透彻而不可测。
“武都头身为永安县都头，可知大夏律？”
武定山呼吸一滞，身体本能不安的扭动几下，卫瑾琛的目光，让他有种压力。
就像儿时……见到的那人一般。
“卫先生……要和我议大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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