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约的胡子是假的。”
“而且我适才听旁人言,早年李约为了养家多赚点钱,经常去村里收牲口。”
“十多年前,他曾经因为收牲口晚归,遇见过小型的鬣狗群,为保护牲口,与狼群搏斗,受了很严重的伤。”
卫瑾琛没有说,他知道李约不能人道,是因为他见过几个天阉之人。
男性若那东西无用,身体的特征表现会很明显,尤其一个有着美娇娘的男人,还多此一举的贴着假胡子,其意义代表什么,更无需多说了。
鬣狗……
洛青萍忍不住又看了卫瑾琛一眼。
她对动物了解不多,但“掏肛大师”的名头却还是听过的。
卫瑾琛深吸一口气,洛青萍的目光太过膈应人,只能微微侧身继续道:“一个不能人道的人怎么可能让李莫氏怀孕?”
“虽然吴大夫没有将话说死,但这点一问便知。”
武定山没有打断卫瑾琛的话,哪怕说到这里了,他依旧不知道如何让李季改口。
“我们又不是证明李约那东西还能不能用,你说这有什么用?”洛青萍有些怨气,两辈子头一遭嫁人,她不也碰个不能人道的?
“用点脑子。”卫瑾琛踩了洛青萍一句:“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一个怀孕的再婚寡妇,还有一个甘愿独自担罪的儿子。”
“只要去查,这三人以前的关系会不清楚?”
武定山犹豫了下:“李约父子和李莫氏以前的关系倒不用去查,知道的人很多。”
“这李莫氏原来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和李约父子是邻居,后李约妻子去世后,李莫氏对父子二人多有照顾。”
“只是后来李莫氏年岁渐长,便被家中嫁予一酒肆老板为妻。”
“但李莫氏……前一段姻缘并不如何幸福,九年前李莫氏丈夫去世后,她守节三年,然后便在媒人撮合之下嫁给了李约。”
“当时,当时……”
“当时李季还反对过自已爹老牛吃嫩草,为此还搬出去过一段时间对吧?”卫瑾琛将武定山未说出的话续上,这事他也是从围观的碎嘴婆子口中知道的。
“你说你扭扭捏捏个什么,我们不都怀疑,李季这个继子和继母有不伦关系吗?”
“若李季不站出来,刚才最应该怀疑的可就是李莫氏这个枕边人了,但李季却偏偏站出来了。”
“这里的缘由,还需要说?”
武定山摇头:“人伦之事为大道,没有证据可不能无端猜测。”
“你是洛姑娘丈夫,应该知晓什么叫‘慎言’!”
“你若没证据,李莫氏只需稍稍哭诉,李,莫两家宗族之人,可都不会放过你。”
洛青萍拉扯了下卫瑾琛,这一招她熟呀。
她的事还不涉及人伦,但即使这样,喜媒婆只是口不择言,便能让青山村开宗祠,如果不是她缺钱,那一次完全可以让喜媒婆在洛氏宗祠之前守戒。
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以喜媒婆的年龄,受戒七日,她不死也好活不了多久。
现在卫瑾琛说这些话,若被李,莫两家的人听去了,他给不出证据的话,李,莫两家就是将他打杀了,官府也不会插手。
今天在现场的人,谁心里不和明镜一样,可不说出口,那就只是怀疑,一个人的怀疑没有问题。
说出口了,那便是和李,莫两族生死相见了。
卫瑾琛没有噤声,而是垂眼看着洛青萍继续说道:“青……萍那书上内容应该有缺。”
洛青萍低下头,卫瑾琛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了,她可不想被当怪物抓起来研究。
“想用此种方式杀人,局限太大。”
“一者,被杀之人需要长期服用壮阳之物,第二……便是这长尾蜂毒难以保存,只能以活体为载。”
“可这长尾蜂只生活在潮湿密林之内,想要它们活着那必须要人为制造适合其生存的环境。”
“武都头你只要去查,应该能在李家找到些长尾蜂的痕迹”
“且那李莫氏的右手,同样有红疹在,这是长尾蜂蜇人之后的表现。”
武定山神色一喜,对卫瑾琛不由重新打量了一下,拱手道:“卫兄,此前是武某有眼不识泰山了。”
“待我办完差,必以酒谢罪!”
说罢,不等卫瑾琛回答,便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往外走去。
洛青萍偷偷抬起头,两只手无意识的搅在一起,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种杀人方法如此隐秘,寻常人不应知晓才对。
上一世洛青萍跟着她导师,借用了那么多现代仪器,方才将此杀人之法推断出来。
卫瑾琛又是如何知晓的?
将挣扎着想要洛青萍抱着的卫喜乐递过去,卫瑾琛神色里闪过些许隐忧,但很快又叹息着不再多想。
“这种法子,在京城的贵人眼里,不是多隐蔽的杀人之法。”
“知道的远不止我一人。”
“只是……我没想到,这永安县偏僻之所,竟然也有此等杀人之法。”
洛青萍将头全然抬起,与卫瑾琛对视,良久后移开视线,与在怀里撒着娇的卫喜乐抵头逗弄。
她知道,卫瑾琛这是在告诉她,其在京城有关系,是在给她,给两个孩子的后路。
……
人群渐渐散去,吴庸脸上的愤怒和痛心藏起,将洛青萍四人迎进后院中。
带着几分药香的水汽蒸腾,吴庸对着身旁的吴双儿挥了挥手:“双儿,你去前面照看着孩子点吧。”
吴双儿惊觉,偷看着卫瑾琛的视线立刻收回,耳尖通红着懦懦道:“是,祖父。”
见吴双儿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洛青萍轻呷了口茶汤,视线微偏,看着卫瑾琛的侧颜。
的确很好看呢!
“咳咳”,卫瑾琛与吴庸的咳嗽声同时响起,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竟然被两个女儿给弄不自在了。
“洛小姐,你今日来老夫这里,是想了解夜息汤剂的事吗?”吴庸先出声道:“但今日情况你也看到了。”
“很多人还是心有忌惮,加上……有心人阻拦,目前并无太多人愿意接受。”
洛青萍宽慰一笑:“吴大夫,我省得的。”
“新东西的接受,总是需要时间的,只要您的名声不被他人诋毁,这药是好是坏,自有人心公论。”
洛青萍话音一顿,半无奈一笑道:“我今日来此,主要是想麻烦吴大夫,给我外子看看。”
“他的病可有挽留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