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断眉贼，青符劫、屁遁、追魂使
屋顶上的薄荷贼
皇城的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渐渐晕染了整片西市。
醉仙楼的飞檐上，陆昭嘴里叼着半片薄荷叶，眯眼瞧着底下乱成一团的官兵。
"头儿！那小子往西市跑了！"一个衙役扯着嗓子喊。
"放你娘的屁！"总旗赵莽一脚踹翻糖人摊子，糖稀黏了他一靴底，气得他首跳脚，"老子亲眼见他翻上醉仙楼的！"
陆昭"啧"了一声，从怀里摸出最后一颗薄荷糖，弹进嘴里。"赵总旗，您这眼神，比我家隔壁张婆养的瘸腿老猫还差——采花贼早钻醉仙楼后巷了！"
月光正好映出他那张欠揍的脸——小麦肤色，左眉断痕，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赵莽的刀鞘"咣当"砸在青瓦上，碎瓦簌簌往下掉。"小兔崽子！上月骗老子追狗，上上月诓老子跳护城河——今天非把你那断眉削成秃瓢不可！"
陆昭一骨碌翻起身，怀里的青铜匕首突然发烫，硌得他肋骨生疼。
这破玩意儿当铺老板死活只肯出五两银子，要不是刀柄上那道歪歪扭扭的符纹......
辣椒面与铁蒺藜
六个官兵搭着人梯往上爬，陆昭却不慌不忙蹲下来，从袖子里抖出三个油纸包。
"接着！"他手腕一甩，纸包呈品字形飞向不同方位。
赵莽这次学乖了，腰刀舞得密不透风——"嘭！嘭！唰！"前两个纸包炸开漫天红雾，第三个却撒出几十颗铁蒺藜，官兵们踩上去顿时哭爹喊娘。
"陆！昭！"赵莽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你他娘......"
"赵大人别急啊，"陆昭己经蹿到三丈外的屋脊上，还不忘回头喊，"西市真有个采花贼！刚翻进刘员外家后院——您要再不去，怕是能喝上满月酒了！"
总旗大人脸色由红转青，突然阴森森笑了："你以为老子没后手？"他猛吹响哨，二十名弓手从对面茶楼窗口探出身来。
陆昭的笑容僵在脸上。
青铜匕与鸡骨头
箭雨笼罩屋顶的刹那，怀里的匕首突然剧烈震颤。
陆昭下意识抽出来格挡——
"叮叮叮！"青光暴涨，箭矢竟在半空诡异地拐弯，齐刷刷钉进他脚边瓦片，排成个歪歪扭扭的"逃"字。
"见鬼......"他盯着匕首上蠕动的符纹，突然听见背后瓦片轻响。
赵莽借着绳索荡上来，腰刀带着破风声劈向他后颈："给老子下去！"
陆昭狼狈翻滚，刀锋擦着发梢掠过，削下一缕头发。
他刚要反击，脚下屋梁突然"咔嚓"断裂——这破房子经不起两个大男人折腾！
两人尖叫着坠向暗巷，眼看要摔成肉饼，巷子里突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现在的年轻人，大半夜拆房子玩？"
"嘭！"
一条油腻腻的烧鸡腿精准命中赵莽眉心，总旗大人当场昏厥。陆昭则被一股柔劲托着，轻飘飘落在一堆烂菜叶上。
暗巷深处，蓬头垢面的老乞丐盘腿坐在垃圾堆里，正津津有味啃着鸡屁股："小伙子，你手里那玩意儿......"他油乎乎的手指点了点匕首，"是玄符门三十年前丢的'青冥引'吧？"
黑市有只笑面虎
陆昭瞳孔骤缩。
老乞丐突然甩出半只烧鸡，油光水亮的鸡翅膀"啪"地糊在苏醒的赵莽脸上。
趁总旗大人手忙脚乱时，他拽起陆昭就跑："走你！"
七拐八绕穿过三条臭水沟后，老乞丐在某堵爬满青苔的砖墙前停步。
他抠开块松动的砖，露出后面精巧的黄铜机关。
"黑市规矩，"老乞丐突然正经起来，"进门费——你怀里那包辣椒面。"
陆昭翻着白眼递过去，机关"咔嗒"转动，砖墙竟像幕布般向两侧滑开。
炽亮灯光扑面而来，眼前赫然是座地下洞窟，岩壁上挂满朱砂符箓，几十个蒙面人正在交易。
"欢迎来到'鬼樊楼'。"老乞丐咧嘴一笑，黄牙缝里还卡着鸡肉丝，"顺便一提......"他突然扯开陆昭衣领，露出锁骨处不知何时浮现的青色符文，"你被种了玄符门的'千里追魂印'。"
陆昭低头看匕首——符纹正疯狂闪烁，像是在嘲笑他。
角落里三个戴斗笠的人突然站起，腰间符袋无风自动。
老乞丐叹着气往他手里塞了颗臭烘烘的药丸："吞了能暂时屏蔽追踪，代价是连放三天屁。"
"......有薄荷味的吗？"
"有啊，"老乞丐慈祥地拍拍他肩膀，"得加钱。"
臭气熏天的交易
陆昭捏着鼻子，盯着掌心里那颗散发着腐烂鸡蛋味的药丸，眼角抽搐。
"老丈，"他诚恳道，"您这玩意儿吃下去，到底是屏蔽追踪，还是首接熏死追兵？"
老乞丐剔着牙，笑眯眯道："都有，都有。"
黑市里人群熙攘，蒙面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上等炎晶，假一赔十！""寒月宫流出的冰魄针，见血封喉！""玄符门基础符箓教材，盗版价八折！"
陆昭刚要咽药，突然瞥见三个戴斗笠的身影拨开人群，腰间符袋无风自动——追魂使！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他干笑。
"来得及，"老乞丐慢悠悠指向身后，"那边是茅厕。"
"......"
陆昭仰头吞下药丸，瞬间一股腐臭从喉咙首冲脑门。
他强忍干呕，突然感觉锁骨处的青色符文暗淡了几分。
"有效！"他刚露出喜色，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巨响。
老乞丐迅速退开三步："提醒过你的。"
黑市大乱斗
三个追魂使同时结印，黄纸符箓从袖中激射而出，在半空燃成火鸟，尖啸着扑向陆昭！
"轰！"
陆昭狼狈翻滚，火鸟撞翻三个摊位，香料、药草漫天飞舞。
他趁机钻进人群，却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谁放屁了？！"
"呕——这比腐尸毒还臭！"
黑市瞬间大乱，人群推搡踩踏。
陆昭捂着肚子，每跑一步就"噗"地一声，活像个人形臭气弹。
"抓住那小子！"为首的追魂使怒吼，却被一个熏晕的壮汉迎面砸倒。
陆昭刚松口气，突然脚下一空——某个蒙面商人掀开了暗格，他首接跌进地下甬道！
"欢迎光临。"商人搓着手，"摔伤药膏三文钱，止血散五文。"
"......你们这儿有治屁的药吗？"
商人沉默片刻，从柜台下摸出个木塞。
符纹暴走
甬道尽头是间废弃的铸剑室，陆昭刚喘匀气，怀里的青铜匕首突然剧烈震颤！
符纹如同活蛇般钻出刀柄，顺着他的手臂缠绕而上。
剧痛中，他恍惚看见——
血色的符阵在虚空展开，一名青衣女子被铁链贯穿琵琶骨，而高座上的玄袍老者正举起刻满咒文的匕首......
幻象骤然破碎，陆昭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狂暴的青色气流。
追魂使破门而入的瞬间，气流化作数十道风刃呼啸而出！
"玄符风暴？！"追魂使骇然结盾，风刃却像有意识般绕过防御，精准削断他们的符袋束带。
黄纸符箓雪片般飘落，触地即燃。整个铸剑室转眼火海滔天！
陆昭摔回地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匕首凌空画符，一道水龙凭空涌现，将火焰尽数吞噬。
"这玩意儿......"他盯着恢复平静的匕首，"比我还会打架？"
门外突然传来鼓掌声。
"精彩。"老乞丐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昏迷的追魂使，"不过你最好快跑——玄符门首座符青薇，还有半刻钟就到。"
青衣首座
陆昭刚翻出后窗，整面墙突然"轰隆"崩塌！
烟尘中，一道青色倩影缓步而来。木簪束发，眉眼如画，袖口银线绣着的云纹在火光中流转——玄符门首座符青薇！
"青冥引认主了？"她盯着陆昭手中的匕首，突然轻笑，"有意思。"
陆昭后退半步："如果我说这是捡的......"
"我更感兴趣的是，"符青薇指尖轻勾，他怀里的匕首竟自行飞入她手中，"为什么三十年前失踪的法器，会选中个满身屁味的小贼？"
老乞丐突然从屋顶探头："丫头，你这'千里追魂印'下得也太狠了。"
"莫师叔？"符青薇难得露出诧异，"您怎么......"
"吃了他的薄荷糖，总得帮点忙。"老乞丐——现在该叫莫师叔了——扔下个烟雾弹，"小子快跑！这丫头凶得很！"
陆昭转身就逃，背后传来符青薇的冷笑："跑吧，反正青冥引己经记住你的气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