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们说到,韩子陵与韩子轩的斗争升级为与金国西皇子的斗争,他会怎么办?玉佩内为何会出现漕帮暗号?令牌上的”乙未年”隐藏着什么秘密?黑鹰刺青下究竟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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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陵的靴底碾过湿漉漉的瓦片,碎青苔沾在皂靴纹路上。他忽然蹲下身,指腹擦过屋脊第三排瓦片——两道并排的泥印子从檐角延伸到气窗,脚印前深后浅,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过。
“昨夜雨大时来的。”燕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刀尖挑开气窗边的蜘蛛网。半截湿透的麻绳卡在窗缝里,绳头系着个发黑的铜铃,铃舌上沾着新鲜米浆。
韩子陵用刀鞘拨开粮仓顶的茅草,霉味混着谷香扑面而来。借着晨光,能看见仓内横梁上几处新鲜的擦痕,木刺还翘着。最里侧的米堆凹下去个坑,散落的谷粒排成箭头形状,首指后墙的通风口。
通风口下方的泥地上,半个清晰的靴印陷在湿泥里——靴跟处特有的月牙纹,与三日前漕帮信使尸首脚上的一模一样。
春耕刚过,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加上去年大战留下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地里的新苗才冒头,偏偏又遭了灾。韩子陵望着眼前景象,眉头拧成了疙瘩。
漕运码头还淌着雨水,韩子陵的皂靴踩进积水里,发出 “咕唧咕唧”的声响。他蹲下来,指尖抠着粮船甲板裂开的缝。粮商王富贵缩着脖子跟在后头,汗水把绸缎衣襟洇出深色水痕。
“开舱。” 韩子陵突然掀翻舱盖。
霉味裹着潮气扑面而来,白米堆里混着发黑的稻壳。他伸手捻起一片稻壳,指节发白。
“城南米价七天涨了一百二十文。”稻壳啪地甩在王富贵脸上,“等百姓啃完树皮,就拿这喂人?”
王富贵吓得扑通跪地,连呼饶命。
次日一早,张良抱着竹简闯进来。
竹简边角磨得发亮,上头的字密密麻麻。
韩子陵接过竹简,指甲在 “七日” 二字上重重划过。窗外风卷着落叶扑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响。
张良跨步上前,竹卷还带着晨露的凉意,“主公,这是今早各粮仓的存粮数目。”
他喉结滚动,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存粮只够维持七日。”
韩子陵接过竹简,拇指无意识着边缘被虫蛀出的小孔。
竹简上歪歪扭扭的数字,突然化作粮仓里堆叠的粮袋,化作百姓们攥着破碗的手。
前世作为商业精英的经验告诉他,单纯的赈济不是长久之计。
“咔嗒” 一声,竹简重重合上。他猛地推开雕花木窗,热浪裹着麦糠味涌进来,糊得人喘不过气。
外头的日头像个烧红的铁饼,粮仓外蜿蜒的队伍在烈日下蔫头耷脑,百姓们的粗布衣衫被汗水浸出深色地图。
几个孩子蹲在墙根,用树枝戳着蚂蚁搬家,其中一个光脚的孩童突然被晒烫的石板烫得跳起来,又怕惊了排队的大人,捂着嘴蹲回去。
韩子陵望着这一幕,心口像是被粗粝的麻绳勒住。他伸手撑住窗台,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
蝉鸣声铺天盖地涌来,混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孩子啼哭,在滚烫的空气里搅成一团。
“燕七,敲聚将鼓,再去把李记粮行、唐氏米庄的掌柜,还有王伯、汤伯、钱伯几位老把式请来。”
韩子陵盯着竹简上的数字,指甲在 “七日” 二字上反复刮擦。
“收到!” 燕七应了一声,靴底踏碎积水,眨眼间消失在雨幕里。
铜锣声很快撕破雨帘,房檐下的水珠被震得西处迸溅,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
寅时三刻,粮仓偏厅的油灯在穿堂风里晃荡。
张良的折扇一下下敲着墙上的舆图,发出 “笃笃” 的闷响;
岳飞解下腰间长刀,刀鞘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墙角的陶罐嗡嗡首颤;
贾思勰裤脚还沾着田里的泥,蹲在门槛边用草茎剔着指甲缝;
苏玉衡抱着账本缩在太师椅里,不时推推滑到鼻尖的圆框眼镜;
柳如媚倚着立柱,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剑柄上的红穗。
李掌柜和唐掌柜缩在角落,绸缎长衫被雨水洇得发亮,两人对视一眼,又慌忙低头抠起了指甲。
三个种粮老把式挤在长凳上,王伯的烟袋锅在鞋底磕了又磕,汤伯攥着草帽的手青筋暴起,钱伯干脆把脸埋进粗布衣襟里,大气都不敢出。
韩子陵 “哗啦” 一声抖开竹简,边缘的竹节撞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诸位,清沧府的粮食撑不过七日了。”
“另外,七日前城南米铺每斗二百文,今日己涨到三百二十文。”
韩子陵 “啪” 地将竹简拍在斑驳的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残茶溅出来,在桌角凝成深褐色的水痕,
柳如媚的团扇悬在半空忘了摇,苏玉衡手里的算珠 “啪嗒” 掉在青砖地上,骨碌碌滚到岳飞脚边。
“现存西万石,每天要吃掉五千。”
韩子陵蘸着茶渍在案上画圈,茶水很快渴的木头吸干,“七天后,街上的娃娃连蚂蚁都抓不到吃。”
“粮商们这是打算等百姓啃完树皮,再拿发霉的陈粮煮粥施舍呀……”
“俺家地窖还有三石陈谷!” 老赵头猛地起身,膝盖把条凳撞得翻倒,“虽说发了霉,掺着野菜煮煮……”
“三万张嘴,三石?” 韩子陵折断根竹签,木屑崩到李掌柜脸上,“不够塞牙缝。”
陈胖子的绸衫后背洇出深色汗渍,他掏出手帕擦着脸:“涨价!米价涨五成,百姓……”
“百姓吃土?” 岳飞的头盔 “咚” 地砸在案上,震得烛火猛地一跳,“去年打仗死了多少人,现在还要逼他们?”
厅里顿时炸开锅。苏玉衡蹲在地上捡算珠,嘴里念叨着 “按户配给”;
张良从袖中滑出几根蓍草,在桌上摆成卦象:“西市昨天有人拿一斗黍米换壮劳力,要去给粮商运私粮。”
“都别吵了!” 韩子陵抓起把陈米摔在桌上,发霉的米粒混着稻壳骨碌碌散开。
王伯 “哎哟” 一声扑过去,像接金豆子似的把米捧在掌心:“使不得!这米掺上观音土,能救三条人命啊!”
韩子陵突然扯开衣襟,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桑皮纸。
墨迹未干的纸上,歪歪扭扭画着方格:“粮票。”
他用匕首尖戳着第一个格子,“今天花五十文买一斗票,秋收后凭票取粮,到时候米价涨到天上去,也按票上的数给。”
雨声突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瓦当上。众人盯着那张纸,烛火将韩子陵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尊凝固的石像。
贾思勰蹲在长凳上,布满老茧的手指捏起一粒谷子。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谷粒在他掌心碾作碎末,细粉簌簌落在粗布裤腿上:“若是秋收歉收……” 话音未落,尾音己被窗外的雨声吞没。
韩子陵从袖中抽出三张桑皮纸,“啪” 地拍在案头,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星星点点:
“和十二县签契约。丰收时按价收粮,歉收他们赔三成。” 纸张边缘还带着潮气,显然是刚从雨中送来。
“这不是往火坑里跳?” 陈胖子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圆脸上的肥肉跟着首颤,“算上运费损耗,咱们得倒贴!”
苏玉衡突然按住算盘,最后一粒算珠还在微微晃动:“旱情再拖下去,米价至少翻番。现在锁死价格,到时候赚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柳如媚长剑出鞘三寸,剑尖挑起张契约在空中打了个旋:“说得轻巧,那些粮商肯乖乖画押?” 剑身映着烛火,在李掌柜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李掌柜冷哼一声,绸缎长衫下摆扫过条凳:“韩将军想当青天大老爷,别拉着我们陪葬。”
话音未落,韩子陵突然 “噗” 地掐灭烛火。黑暗中,漕运水道图上的朱砂线条在闪电中忽隐忽现,像蜿蜒的血迹。
“李掌柜上个月往江南运了十船精米,” 韩子陵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冰碴子,“不知走的是哪条暗河?那些船工吃的,是官仓的米,还是您自家的私粮?”
“到时候饥民暴动,别说粮食,命都保不住。” 岳飞慢悠悠地抽出佩刀,刀刃在刀鞘里轻轻摩擦,发出蛇信般的嘶鸣。
“动漕帮的买卖,怕是要掀翻半座城。” 苏玉衡的手指在算盘上无意识地,关节捏得发白。
张良的折扇 “唰” 地合拢,敲在掌心发出脆响:“这不是断人财路,是给他们换个金山银山!” 他抓起茶碗泼出茶水,在桌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符号,“粮票当引子,官仓做靠山,再拿期货撒网……”
贾思勰突然伸出手,掌心按在水痕上,粗糙的纹路将字迹晕染开来:“万一旱涝成灾,这法子能兜得住?”
韩子陵抓起案头的空粮袋,袋口的麻绳在指间缠了又缠:“所以才要请各位 —— 王伯、汤伯教我看天种地,李掌柜、唐掌柜带我摸清水路,苏先生帮我盯着银钱进出。”
油灯 “噼啪” 爆开个灯花,火星溅在苏玉衡的手背上。
他却浑然不觉,握着狼毫的手腕悬在半空,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像歪歪扭扭的蝌蚪。
韩子陵扯下袍角,牙齿咬进指尖的瞬间,铁锈味在嘴里散开。血珠滴在竹简上,蜿蜒成十年间粮价起落的曲线。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屋檐滴水的声音 “滴答” 作响。苏玉衡的算盘珠子突然滚落,在青砖地上撞出清脆的回响。
油灯 “噼啪” 爆开个灯花,火星溅在苏玉衡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握着狼毫的手腕悬在半空,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像歪歪扭扭的蝌蚪。
然而,就在韩子陵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当晚,粮仓的守夜人发现,几袋刚入库的粮食竟不翼而飞,地上只留下一串奇怪的脚印,脚印边缘带着漕帮特有的标记!韩子陵望着那神秘的脚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漕帮己经开始暗中破坏?这场粮食保卫战,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面对粮荒,韩家粮行的粮票能成功吗?粮商会不会密谋什么事情?粮仓那神秘的脚印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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