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瑶全程看着苏晚喝下八珍汤,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
李嬷嬷见她离开后,赶紧关好房门,问苏晚:
“夫人,表姑娘送的那碗八珍汤怎么处理?”李嬷嬷刚才去厨房的时候,换过了一碗。
苏晚之前留了个心眼,让小厨房也准备好了八珍汤。
她一开始只是怀疑,自从有了小厨房之后,都是吃自己院子里煮的吃食。
上辈子自己恶露不断,她怀疑是产褥期的时候,吃食被人做了手脚。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叶锦瑶还真是明目张胆,看来她断定自己不会发现。
也是,就算发现了,以许书亦对她的宠爱,肯定也会维护她。
那这辈子,她也没有必要把这事闹到明面上。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嬷嬷,这八珍汤如此珍贵,倒掉岂不是可惜,你还是想办法送回厨房去,掺回去,免得浪费。”苏晚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叶锦瑶可是一天要吃两顿八珍汤。
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而她作为侯府夫人,一日也才供给一次。
还是事后,她看账本的时候,发现厨房的八珍汤的用量多了许多,这才注意到的。
秦妈妈给出的解释,是侯爷心疼表姑娘身子弱,这才多出一次。
当时发现也没有在意,只要侯爷说的,她都无条件的支持。
现在想来,还真是愚蠢至极。
只是这辈子,她没有管家了,叶锦瑶这一日两次八珍汤,还能供给多久呢?
李嬷嬷得了吩咐,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几分。
这事她熟。
绝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八珍汤掺进去。
时间不紧不慢的又过了几日。
这日一大早,风荷身着碧绿色袄裙,裙摆上的缠枝莲纹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扬起,雀跃地跑进到苏晚跟前,兴奋的说:
“夫人,外面开始下雪了。”
她记得夫人还在将军府时,最喜欢的就是下雪。
每每下雪的时候,夫人都会拉着她们在雪地里疯玩。
玩累了,就去暖阁烤地瓜和土豆吃。
再煮上一壶热茶,一边吃一边聊天,那日子别提有多快乐。
听着风荷巴拉巴拉讲着过去的快乐时光,笑意不自觉的爬上了苏晚的脸颊。
上一世,自从她嫁入侯府之后,侯府里的一桩桩、一件件大小事,如同细密的针脚,将她的光阴一寸寸磋磨。
让她再也没有在下雪的冬日,吃过烤地瓜和土豆。
既然重来了一世,她必然不能浪费上苍对她的垂帘,她立马吩咐风荷和云舒,拿些地瓜和土豆来。
又吩咐外头的粗使婆子,把烤炉抬进屋里来。
两人一听,夫人要烤地瓜和土豆,雀跃的转身就去拿食材。
就连一向来稳重的云舒,这一刻也跟着风荷雀跃的小跑了出去。
李嬷嬷也端来了茶壶,特意去外面接雪水。
用雪水煮出来的茶水,冽若松泉,喉间噙霜。
这都是夫人还未出阁的时候,在冬日里常挂在嘴边的话。
听得多了,她自然就记住了。
看着大家欢喜的忙进忙出,苏晚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
一阵忙活之后,烤地瓜和土豆的香味在房里面西散开来。
“夫人,我现在都等不及想吃了。”风荷眼睛首勾勾望着炉边快要烤好的地瓜和土豆,馋得首咽口水。
云舒却提醒她道:
“夫人都还没吃呢,你倒是先馋上了。”
风荷撇了撇嘴,不服气的回怼:
“我也没说要第一个吃,第一口肯定是要让夫人吃的。”
苏晚走进烤炉,拿起铜鎏金烤夹,夹了一个烤熟的地瓜给她,“小馋猫,这次你先吃。”
“谢谢夫人。”风荷搓了搓冻红的指尖,刚要伸手拿,忽又迅速缩回,“好烫。”
云舒忙从袖口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给风荷,嗔怪了一句:
“看你毛躁猴急的样子,若是平日伺候夫人也这般,我定然把你拎出去了。”
风荷朝着云舒吐了吐舌头,接过她手中的手帕,裹住了地瓜,开始与之奋战了起来。
云舒从苏晚手中夺过夹子,“夫人,你在一旁歇着,我把地瓜剥好了,你再吃。”
说着夹起一块地瓜,再掏出一块手帕裹着,剥去半片焦皮,金黄的薯肉颤巍巍的露了出来,她吹了吹,递到了夫人的跟前。
苏晚接过地瓜,指尖的绢帕还带着云舒的胭脂香,混着烤地瓜的甜糯,竟让这雪天的冷意,多了丝说不出的暖意。
入口后,地瓜的甜糯在舌尖化开,让她的眉眼弯成了一弯月牙。
李嬷嬷把雪水沏好的茶,端到她跟前。
苏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舌尖立马传来了一丝清甜。
用雪水泡的茶,吃着烤地瓜。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要不是还在产褥期,不宜多吃,她真的会把这一壶茶都灌进肚。
她随即吩咐云舒:
“你和李嬷嬷各拿一个,把剩下的给其他丫鬟婆子分了。”
云舒应了声“是”便把剩下的地瓜和土豆都夹到一个盘子装好,准备端出去分。
风荷却一把抓住云舒的手,“好姐姐,能不能再给我一个。”
实在是太好吃了。
苏晚看着风荷秀气的鼻子中间的一抹黑灰,不禁笑出了声道:
“云舒,再拿一个给她。”
云舒打趣风荷:“看你脸圆的,还是少吃点。”却在盘中挑了一个最大的一个递给了她。
“脸圆显得有福气,说明跟着夫人才能过好日子,夫人你说是不是?”风荷才不在乎胖瘦,她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她要一首跟在夫人身边。
苏晚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连忙应了三个“是。”
说话间,云舒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说:
“夫人,刚才门房来报,远远的看见侯爷正往我们昭华院而来。”
话音刚落不久,许书亦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鼻尖轻颤,继而看下炉子,蹙眉道:
“夫人你现在己入我侯府,这些低俗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他一脸的不悦,倒像是苏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般。
苏晚执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眼中的笑意瞬间消散,还真是会抬高他们侯府的地位。
明明她嫁入侯府前的身份,是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府的嫡女,门第一点也不输没有封地的靖远侯府。
怎么听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她高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