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慕清雪撞破,叶辰是真的不敢再去假山那边了。
那女人眼神跟刀子似的,警告的话更是不留情面,他毫不怀疑,再被抓到一次,自己绝对得卷铺盖滚蛋。
工作丢了是小事,但这“云顶天宫”里独一份的灵气没了着落,那才是要命。
修炼彻底停摆。
丹田里那点可怜的真气,本就细若游丝,现在更是没了后续补充,整天跟没吃饭似的,饿得慌。不是胃饿,是丹田饿,是功法在叫嚣。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恹恹的,站岗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找个地方靠着。
“小叶,你这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曼妮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打断了叶辰神游天外的状态。她今天穿了身藕粉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保温桶。
叶辰勉强打起精神:“沈姐,早。”
“早什么早,都快中午了。”沈曼妮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他,“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昨晚做贼去了?”
“哪能啊。”叶辰苦笑,“就是最近总觉得……不得劲儿,浑身没力气。” 他故意说得含糊。
“没力气?是不是太累了?你们这工作也挺熬人的。”沈曼妮拧开保温桶盖,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出来,“喏,刚炖好的乌鸡汤,给你带了点,趁热喝,补补元气。”
鸡汤?叶辰看着那黄澄澄油汪汪的汤水,心里更苦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啊!但人家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
“谢谢沈姐。”叶辰接过碗,小口喝着。汤很鲜,暖意顺着喉咙滑下,但丹田里那股空虚感,半点没缓解。
“怎么样?好喝吧?”沈曼妮看着他小口喝汤,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不是那种应酬式的,倒像是看着自家晚辈。
“嗯,好喝。沈姐你手艺真好。”叶辰放下碗,擦了擦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试探一下,“不过沈姐,我这情况……好像有点怪。就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光靠吃东西,好像补不回来。”
沈曼妮闻言,好看的柳眉轻轻蹙起:“掏空了?怎么个掏空法?是生病了?要去医院看看吗?”
“也不是生病……”叶辰挠了挠头,装作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是……就是感觉特别虚,需要点……嗯,很特殊的滋养,才能缓过来似的。”他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沈曼妮的神色。
沈曼妮显然没往那歪处想,她更像个热心肠的大姐姐,认真地替他琢磨:“特殊的滋养?你是说营养不良?缺什么维生素或者矿物质?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调理身体很有一套,要不我帮你约个时间?”
“呃……”叶辰给噎了一下,这姐姐也太实在了吧?老中医?能治修仙功法带来的后遗症吗?“不用麻烦了沈姐,我……我再观察观察吧。”
“那怎么行!身体是本钱!”沈曼妮不赞同地看着他,“你这年纪轻轻的,别不当回事。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我跟你们主管说说,给你调个轻松点的岗位?”
“真不用,沈姐,我这岗位挺好的。”叶辰赶紧拒绝,他可不想离灵穴太远。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沈曼妮似乎对他特别有耐心,也不急着走。从工作聊到生活,叶辰半真半假地透露了些自己“孤苦伶仃”的背景,比如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早早出来闯荡社会什么的,说得那叫一个心酸坎坷。果然,沈曼妮听着,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惜。
“真不容易,”沈曼妮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看着挺精神的,原来吃了这么多苦。”她看着叶辰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叶辰心里暗道:戏要做足。他适时地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都过去了,沈姐。现在挺好的,至少有份工作,能养活自己。”
“什么叫养活自己,你这条件,不该窝在这里当保安。”
沈曼妮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点感慨,“有时候啊,人就是这样,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心里苦得很。”
她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叶辰听,“就像我,别人看我住豪宅开跑车,觉得我什么都有了。可谁又知道……算了,不说这些了。”
她话锋一转,又开始关心起叶辰的身体:“你那个‘虚’,真的不用找人看看?别落下病根。”
“真没事,沈姐。”叶辰再次保证。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两个保洁阿姨的低语声:“你看,又是沈姐给小叶送东西……”
“是啊,沈姐对这小保安可真好……”
声音不大,但足够叶辰和沈曼妮听见。
沈曼妮眉头微皱,但很快就舒展开,反而冲叶辰笑了笑,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似的,还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有点歪的领口:“别理她们,安心喝你的汤。”
指尖无意间擦过叶辰的脖颈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叶辰身体微微一僵,丹田里那沉寂许久的《九转龙凰诀》,仿佛被这不经意的触碰惊醒,猛地传来一阵更加清晰的悸动,像是在催促,在渴望着什么。
这感觉……叶辰呼吸都跟着乱了一拍。
沈曼妮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收回手,又聊起了别的:“对了,上次那个赵公子,后来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没呢。”叶辰定下心神,“估计是怕了。”
“那就好。”沈曼妮点点头,“那种人,就是欠教训。”她看着叶辰,眼神里带着欣赏,“你上次可真厉害。”
叶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职责所在。”又是这句万金油。
沈曼妮轻轻一笑,也不点破。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慢慢靠近、逐渐卸下对方心防的过程。她又跟叶辰聊了些自己以前失败的婚姻,言语间带着对真挚感情的向往和对虚伪关系的不屑。
听着沈曼妮带着几分落寞的倾诉,叶辰心里那点“利用”的想法,似乎被什么东西悄悄地稀释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认真地倾听,甚至会忍不住想去安慰她。这个女人,好像并不只是一个符合功法要求的“炉鼎”,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她的烦恼和脆弱。
那道原本清晰的,关于“利用”和“原则”的界线,好像不知不觉间,变得模糊起来。他甚至开始有点…习惯了沈曼妮的这种关心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