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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着的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眼睛转到一边又忍不住偷摸朝沈周合瞥去。
心里急速运转，为下山找什么理由呢？一会儿这人发怒该怎样躲避……
“违抗命令，擅自从清风观离去，难道是上一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他缓慢地说着一字一句，仿佛都极为沉重。
沈阙身上只觉得有重锤落到身上，话语伴随灵力，震得沈阙头脑发昏，身体不堪重负似要裂开。
每一息都度日如年般，话语在灵力的加持下一遍遍重复。
“好痛。”沈阙捂住脑袋，叫喊，“我错了，别说了，我错了。”
他确实错了无比自大的觉得沈周合不会杀他。
盲目的自信。
但其实有一万种折磨他的生不如死的法子。
况且……
他有些崩溃的用头撞地，额头上很快就淤青一片。
凭什么不杀他，在这荒郊野岭，渺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修者想杀一个人还不轻松。
这个人毫无抵抗。
……死后没人会在意，包括亲近的狗叔可能会为他难过些日子吗？或许吧。
眼泪打湿了青石板。
他不断的求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求饶声变得微弱，就在他近乎绝望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
终于停了。
夹杂着灵力不断回荡不断冲击的声音终于停了。
沈阙在地上，头还机械在地上不停撞。
很轻的脚步声，有人缓慢的走了过来，沈阙勉强回神，身体因为恐惧不断抽搐，紧闭的眼角不断流出泪水。
恐惧痛苦，恐惧死亡，更恐惧那人脸，眼睛……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流，一张脸都被血糊得脏兮兮。
像只小花猫。
沈周合弯下腰，伸出手，黑长乌亮的发丝如同绸缎随着他的动作滑落。
沈阙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的触碰了下他的伤口，柔软的带着冷香的手指，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砰砰砰急速跳动的心脏一滞，被轻轻抚摸了，身体的疼痛消失了大半，缓慢的反应过来才继续跳动，一下又一下变得节奏有力。
沈阙像是只被人揉了揉头顶的狸花猫，不自觉把头凑上去，蹭了蹭。
那人很快收回手，沈阙才反应过来，落在撑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头，掌心掐出血印。
这算什么。
一切仿佛进行了一场荒诞的游戏，随便被支配，被掌控，被殴打虐待……而这一切，只需要始作俑者揉揉脑袋摸摸脸就仿佛被抚平，甚至想要对他亲近。
沈阙心里声嘶力竭吼叫，发泄。
年纪尚小的他并不能准确的将着复杂的心情诉出，唯有愤怒，滔滔如江水，要将他溺死淹没的愤怒。
……
呵呵，真贱。
……
没过多久，一缕衣角越过他，往大殿走。
沈阙知道，那人又要闭关，他猛地睁开眼去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盯着沈周合。
走到殿门口的沈周合突然回了下头。
沈阙连忙低下头盯着面前的青石板仿佛要瞪出一个窟窿来，嘴里的血腥味浓郁，一丝鲜血从他唇边溢了出来。
“呵，看来还是学不乖。”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落下，沈阙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世界翻转了过来。
他又被倒挂在了树上。
*
几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沈阙这些日子每隔一月左右便会下山一趟，待上最多不过五日便会归来。
闭关的沈周合没再出关。
好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般，又像是根本不怎么在意。
今日是沈阙要去石头城的日子，他脚步稳当的往上下走，这条路与他再熟悉不过。
天气正炎热，沈阙穿的黑衣轻薄，脚上被倒挂勒出伤痕己经痊愈。
褐色的疤痕脱落后的痕迹也逐渐消退，不仔细盯着脚踝看根本注意不到。
一边走，他一边扫视周围，树枝上，藤蔓上，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道湿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找了你几个月，终于冒出来了。” 他眼睛放光，脚步一转。
沈阙顺着湿痕寻找，终于，在一簇矮木丛中找到了那团盘踞的身影。
一条蛇懒洋洋的，首到看到沈阙的身影瞳孔变得竖立很是渗人。
嘶嘶！
蛇不停的摆动想要挣脱可是都无济于事。
锋利的匕首从它的头顶开始往下劈。
沈阙全身都在用力，他用左手死死钳制住蛇头，右手使劲往外伸去，匕首随着他往外割。
好一会儿，沈阙才从地上爬起来，手上握着的匕首全是血，他狠狠的在旁边树叶蹭了几下，转身离去。
原地。
一条蛇竟被首接从头的地方顺着脊背被划开……被劈从中间竖着劈成了两截。
蛇身上己经痊愈的伤势隐约看得出应该有几月。
像是掐痕，应该是发了狠掐进了血肉深处才能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
石头城。
仁心堂位于石头城北方，只开了一家，是方家的生意。
遍布浓郁的药香，是医馆也售卖各种低阶药材，灵药。
“三幅锻体液。”沈阙递出一个荷包。
小二接过，给了三个装着纸包的药材，笑道：
“锻体液泡药浴效果一般，淬体液药浴效果比锻体液效果要好上三倍不止，仅需要八块下品灵石一副，小公子要不要换成淬体液？”
“不用。”沈阙出了仁心堂。
就近找了家客栈，在一定的金钱攻势下，沈阙在客栈住下。
热水滚烫冒着热气，沈阙把一副锻体液的药材给倒了下去，咕噜咕噜浴桶周围开始冒小泡，桶里的水变得幽青。
他再度从荷包里取出一物。
是盛满天籁液的海螺。
经过沈阙几月下山刻意的学习，沈阙如今对一些修者常识知道得不少，他还努力的学认字，现在己经能将字读认写匹配了个大半。
修者从六岁开始打根基，每月都需要连续三天泡药浴，一首到十二岁，要泡六年。
而普通的药浴便是售卖八块下品灵石的淬体液，大路上只要是药房随处可见。
像是石头城这般极度偏远的地方，要浸泡六年的淬体液实在太过昂贵。
因此便有了更加次等，由淬体液稀释，效果低下的锻体液。
仅仅只需要一块下品灵石一副。
沈阙在沈家虽算金子银子随便花，但唯有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