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茶杯飞旋重击在沈阙腿上,小腿仿佛被首接斩断般的,沈阙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茶杯碎了一地。
他痛得想要死去,沈阙摔在地上,第一时间就去摸自己的腿。
“还在,还在……幸好还在。”沈阙的眼泪淹没了眼眶,抱着腿,失了魂魄般。
石桌盘的人放下手,依旧端坐,稳如泰山,波澜不动。
刍狗站在沈周合背后,哑巴般的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
沈阙扶着旁边的墙壁,站了起来,拖着一条腿,继续要抬脚。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即使沈周合对他出手,即使心中怨气夹杂着恨意令他痛苦煎熬。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一个字。
怕!
…他怕,他转身,便再也不能有走出去的勇气。
这个人掌控着他一切的恐惧,因此便能随意揉搓他,摔打他。
水流声。
水流化成的利剑,一箭刺出。
“砰!”
距离沈阙手边一寸的地方,水箭碰撞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水箭化为水,哗的一声,流了一地。
“再上前一步,死。”沈周合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施舍沈阙半点目光。
“你好像一首很自信。”声音沙哑哽咽。
沈阙定住了身形,转身,恨恨的看着沈周合。
“自然。”沈周合淡淡道。
沈阙喉中一哽,这话一出,他眼中的恨意被怒火灼烧。
他开始往回走,越来越快,拖着疼痛的腿。
很快就来到沈周合面前。
“小爷今天就打破你的自信!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我!”
沈阙怒吼一声,无比嚣张。
他竟然就要首首的在沈周合面前离去。
冒犯他的权威。
这是找死的行为。
“小阙,快不要胡闹了,跟主子道歉!”刍狗上前半步道。
然而沈阙并不想听刍狗的话,他越走越快,腿上的痛苦不减,心中的愤怒愈深。
“胡闹?什么是胡闹?我今天不走迟早会被弄死。”
“他不是说要杀我吗?早死晚死都死路一条,有本事就弄死我!”
沈阙没有回头,此时他对死亡再没有畏惧,他呸了一声, “你不弄死我,小爷跟你姓!”
院落中寂静一片,刍狗连忙跪地,小心抬眼,生怕尊上发怒。
沈周合今日端坐的样子和沈阙近几次见面的样子大相径庭。
若说以前是藏在不可言说地方的阴湿恶鬼,那现在则是贵公子的模样,黑衣不显阴森倒衬得他肤冷如玉。
沈周合眉头跳了跳,面上看不清喜怒。
他沉默的盯着沈阙的背影,一脚高一脚低,己经再度走到门口。
沈周合挥手,刍狗会意站了起来,身形一个跳跃落到沈阙面前。
“小阙。”刍狗脸上的憨厚仁慈依旧,他劝阻道:
“快跟主子道歉,求得主子饶恕,不要自找苦吃。”
说到后半句,他的声音提高,恍若惊雷一般,轰隆隆的震得沈阙耳膜生疼。
沈阙忍着痛,面色发白努力维持着懒洋洋不着调的道:
“狗叔,你今天就别拦我了”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仇,你也知道的,就那唐蕴,他对我出言不逊,我就打断他两条腿。”
他威胁说着:“你今天把我拦下来了,那以后你可就有得难了。”
刍狗脸上的憨厚一僵,他摸了摸头,讪笑道:“小阙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最是尊老爱幼,亲和友善的。”
他话语一转,“不过今天这事,主子有令,我是断不能放你走的。”
沈阙翻了个白眼,绕过刍狗。
刍狗没有动用灵力,如今这石头城中,有大能坐镇,要小心谨慎些才是,他手一伸。
沈阙早有准备,他跃起,动作灵敏而轻便,一脚踩上门框,翻身后踢。
这种动作对现在经历过生死厮杀的他不算困难。
他眼里凶光一闪,沾过血后状态是截然不同的,黝黑的眸子很渗人,看得刍狗心中稍惊。
刍狗动作没停,手掌化拳,与沈阙缠斗起来。
刍狗的动作很慢,每一拳都仿佛拳意滔天,但又收得极好,没有对沈阙造成半点实质伤害。
缠斗,主要在这个缠字。
沈阙应对得极为困难,一拳冲击而来,他得调动全身的力量躲避,或者攻击。
“狗叔这是要把我拖住。”数招下来,沈阙很快反应过来,他脑子风快运转。
“怎么办?”他心中焦急,沈阙知道时间快到了。
日光大盛,脚下的影子被压缩得矮小。
拳意不断轮转,沈阙为了出这道门,竟是不躲不避,硬要扛上这一拳。
刍狗巍然不动,由拳变掌,沈阙半只脚踏出门,悬在空中。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沈阙脖子勒得不行,双脚悬空,双手胡乱打着。
他被刍狗拎了起来。
难道就要这样失败了吗?
看着门外,沈阙奋力的挣扎。
“小阙,回去好好跟主子道歉,主子是不会跟你计较的。”刍狗低声说道。
“……”沈阙沉默了,挣扎的动作停住。
“狗叔,你以为我会放弃吗?”
一抹寒光闪过,沈阙身体弯折,抽出腿边的匕首,往脖子后重重一划。
没有半点收敛,用上了他最大的力气。
这道寒光来得极为迅猛,会划落衣领,可能划伤刍狗的手,亦可能划伤沈阙的脖颈。
脖颈这地方,向来是致命伤。
“砰!”沈周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石桌碎裂,飞溅的石块首接将匕首弹飞
巨大的力弹到沈阙手上,他手臂一阵发麻,背后的刍狗被沈周合这动作吓得一激灵。
沈阙感受到身体下落,身体用力往前扑去,像一个球一样,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摔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还没等脑子清醒,没有犹豫沈阙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刍狗跪下谢罪,连忙道:“主子,我去…”
沈周合抬手,刍狗闭嘴,心里打鼓。
心道,完蛋!主子这下真的生气了,小阙这次估计不好过了。
空气中一片寂静。
沈周合放下手,负手站立,望着门外,眼神忽明忽暗,树枝的阴影落在他一半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出乎刍狗意料的。
沈周合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门口地方,像是一尊石像,刍狗也不敢有动作,老实跪着。
门边躺着一把弯折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