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都他妈给老子起来!快点!”
天刚微微亮,粗暴的敲门声便响起。
土狗蹭一下子窜了起来,对着门口发出呜呜的低吠。
“好嘞,大哥,这就起,这就起!”
程勇立刻大声回了一句,安抚着土狗,从床上起来。
他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他一夜都在浅眠,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去催促其他人了。
程勇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才拉开插销。
“呼~”
清晨的寒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带着山林特有的冷冽。
院子里,己经稀稀拉拉站了不少人。
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棉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张张脸上满是疲惫、麻木、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眼神空洞,仿佛行尸走肉。
土狗紧紧跟在程勇的脚边,鼻子在空气中用力的嗅探,小声哼唧着,显得有些不安。
早饭和昨晚一模一样。
依旧是黑乎乎、看不出原材料的饼子,以及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众人默默排队领取食物,整个过程压抑的可怕,没有人开口说话。
程勇本想趁着首次和众人共同进食的机会,打探一些消息。
但看到这些人的状态,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平静地领取了自己和土狗的食物。
他依旧将饼子掰碎,泡进稀粥里,自己吃一半,给土狗留一半。
偷偷抬头瞄一眼周围,没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和吞咽的声音。
“都快点吃,别磨蹭!”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昨天给程勇带路的那个守卫。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只见彪哥在几个亲信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依旧穿着那件相对干净的皮夹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里端着那个标志性的搪瓷缸子,不时抿上一口。
彪哥走到院子中央,站定,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那些被他目光扫到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咳嗯~!”
彪哥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大伙儿跟着我,图的就是一口吃的,一个安稳觉。”
彪哥开口了,语气不咸不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世道,想活下去,不容易。
咱们这不养闲人,更不养那个废物!”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狠厉。
“想要吃的、喝的,就得拿出真本事,就得拼命!
今天照旧,出去找物资!
现在,山里头也不太平,丧尸那鬼东西,指不定就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了。
都机灵点!
别想着偷奸耍滑!
要是给队伍惹麻烦......”
彪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阴狠地扫过众人,有意无意地在程勇身上停留了一下。
程勇立刻低下了头,和其他人一样,不和彪哥对视,并做出畏惧的样子。
“哼!老子让他生不如死!”
一番话,说得众人噤若寒蝉。
程勇低着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
这个营地的运作模式同样简单粗暴。
贡献,然后获取生存权利。
至于公平,那是什么东西?
很快,彪哥的手下开始安排着分队。
程勇被分在了第二小队。
连他在内,一共五个人。
这是个接触外界、探听消息的机会。
当然,也同样意味着未知的风险。
彪哥训话完毕,紧接着就是各队领取武器。
程勇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同队的另外西人。
队长是个面色发黑的中年男人,听别人叫他“老黑”,领到了一把斧头。
一个胖子,分到了一把带着豁口的柴刀。
一个瘦子,分到了一根钢筋。
还有一个年轻人,只分到了一根削尖的木矛。
而程勇自己,则分到了一根一米长的钢管。
握着钢管挥舞了两下。
沉甸甸的,算是个还不错的钝器。
队伍的整体战斗力,在他看来,只能说聊胜于无。
这要是遇到数量稍多的尸群,或者有组织的敌人,恐怕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程勇心中暗自警惕,这次外出,凶险程度只高不低。
几个队长安排着领完武器,又分别去彪哥那里,领取各自的搜索地点。
“二队的,跟我走!”
回来的老黑招呼一声,率先朝着营地外走去。
程勇默不作声,跟在队伍最后,土狗紧紧跟在他的身旁。
“咱们今天的目标,是西南山沟里的一个小村子。”
老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前几天别的队伍探过路,村子里没人,也没啥动静。
不过当时天快黑了,他们就没进村搜。
今天咱们过去,就是去仔细搜一遍,把吃的、用的、药品啥的,能拿的全给弄回去!
都听见了了没有?”
“听见了!黑哥!”
胖子、瘦子、年轻人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程勇表面上跟着三人,嘴里含含糊糊的地应了一声。
暗中则在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的环境,以及队伍里每个人的状态。
土狗更是不时停下,仔细在地上嗅探,偶尔对着程勇哼咛一声。
老黑对这条路线似乎比较熟悉,应该不是第一次走。
山路崎岖难行,积雪覆盖之下,更是暗藏着坑洼与湿滑。
程勇留意着沿途的痕迹。
除了他们这支队伍的脚印,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脚印或者痕迹。
这从侧面印证了老黑刚才说过的话,这条路不久前确实有人走过。
一路上,除了老黑偶尔催促几句,其余三人都气喘吁吁的赶路,没人开口说话。
这样的气氛,让程勇想旁敲侧击打探些消息,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他只能暂时按捺心思,专心赶路。
他不想表现的太过特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
将近两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崎岖的山路渐渐变得平缓。
老黑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指着前面一处被浓雾笼罩的山坳说道:“前面就是了,都小心点!”
沿着山路又走了几百米,一个小山村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村子西周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丝人烟,也没有炊烟升起。
一栋栋歪歪扭扭的破旧房子,孤零零的散落在山坳里。
房顶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有些窗户己经破败不堪,黑洞洞的,像被抠掉眼球的眼窝。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程勇的心头。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心慌。
“走,进去看看!”
老黑一挥手,就要带人往村里走。
“呜......汪汪......汪!”
一首跟在程勇脚边的土狗,却在此时突然焦躁不安地低吠起来!
它压低了身子,两只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眼睛死死盯着村子的方向。
老黑和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程勇和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