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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闪电般地从洞口冲了进来，首接扑向程勇。
是土狗！
“没事吧？”
程勇也弯腰摸了摸狗头。
土狗摇着尾巴，亲昵地蹭着程勇的裤腿。
看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没事。
随即，土狗注意到了跟在程勇身后的林岚，这个陌生的女人。
它立刻警惕起来，对着林岚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好奇地在她身边嗅闻着，转着圈，尾巴却依旧摇得飞快。
程勇关掉了手中的强光手电，洞内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洞口透进的微弱月光。
他低声道：“我的狗，不咬人。”
林岚看着眼前这条精神抖擞的土狗，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
程勇看了看天色，转头对林岚问道：“现在天黑，你说的第二处泉眼，能找到吗？”
林岚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能！我从小就住在这山里，每一条路都记得！只是......山路不好走，夜里更难走。”
程勇不再多言，示意她带路。
一人一狗，跟着林岚，离开了这个充满罪恶和绝望的山洞。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在崎岖的山林中艰难跋涉。
树影摇晃，夜风阴冷。
林岚的身体本就虚弱，此刻更是举步维艰。
但一想到复仇的可能，她便咬紧牙关，强撑着向前。
土狗则依旧警惕地竖着耳朵，鼻子贴着地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将近半个小时后，林岚在一处极为隐蔽的石壁前停了下来。
她拨开茂密的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
“就......就是这里了。”
林岚喘着粗气说道。
一股的凉意从石缝中透出。
程勇凑近细看，只见清澈的泉水正从石缝中缓缓渗出，汇聚成一小股细流，在石缝下的凹陷处积成一小汪浅潭。
水流不大，但在这样的冬夜，依旧潺潺流淌，并未上冻。
土狗兴奋地叫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想上前去喝水，却被程勇一把按住了脑袋。
“等等。”
程勇低喝阻止。
林岚却毫不在意。
她用手中那个空罐头盒，小心翼翼地舀起一捧泉水，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甘甜的泉水，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喝够了水，她看着自己满是污秽和伤痕的身体。
油布下，破烂的衣物早己不成样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尊严？
羞耻？
经历过那样的地狱之后，她己经不在乎了。
她只想洗去这一身的肮脏，好干净地去面对复仇。
身体己经遭受了太多的摧残和屈辱，在救命恩人面前，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当着程勇的面，林岚颤抖着解开身上裹着的油布，脱去那些破烂的衣物。
月光下，她瘦弱的身体上，布满了带血的瘀伤和狰狞的疤痕。
她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伤疤，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林岚拿起罐头盒，一次又一次地舀起冰凉的泉水。
一点一点地清洗着身上的血污和伤口。
程勇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山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
冰冷的泉水刺激着伤口，带来阵阵刺痛。
山林间，只有泉水叮咚。
以及林岚压抑的、因为寒冷和疼痛而发出的轻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林岚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能......能帮我一下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背后的伤......我够不着......”
程勇缓缓转过身，从帆布包里取出酒精、消炎药和绷带。
走到林岚身后，他看到对方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他沉默地用酒精棉球，帮她清理着背上那些己经有些感染、红肿不堪的伤口。
“呃！......”
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林岚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
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程勇的动作很稳，也很轻。
清理，上药，缠上绷带。
整个过程中，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寂静的山林里，只有林岚强行压抑着的痛哼，和粗重的呼吸声。
处理完所有的伤口，林岚重新穿上破烂的衣服，将那块油布裹在身上。
遮住了满身的伤痕是一方面，天气寒冷是另一方面。
她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虽然依旧疼痛。
但至少，那些屈辱的污垢被洗去了。
程勇看着她，眼神锐利地问道：“你想亲手报仇吗？”
林岚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如同实质般的恨意！
“想！做梦都想！”
她重重地点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勇的目光，在她瘦弱却倔强的身体上扫过，又问道：“你现在的身体，撑得住吗？”
林岚咬紧了牙关，声音颤抖地说道：“就算是爬！
我也要爬到他们面前！
看着他们死！”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程勇点了点头。
他带着林岚和土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处隐秘的泉眼，重新返回了山洞附近。
在林岚的指引下，他们没有靠近洞口，而是绕到了山洞侧后方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
这里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巨大岩石，像一个突出的平台，恰好能够俯瞰整个山洞入口。
而且位置极为隐蔽，不易被发现。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出声，不要乱动。”
程勇对着土狗和林岚吩咐道。
林岚用力点头。
土狗也似乎听懂了，乖巧地趴伏在岩石上，警惕地望着下方。
程勇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消失在旁边的树林里。
片刻之后，他抱着一大捆枯枝败叶，走了回来。
他将一小部分相对干燥的树枝，堆放在距离山洞口约莫十几米远的一处空地上。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咔哒......咔哒！”
橘黄色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了一下。
他将点燃的火柴，凑近了那堆干柴。
随即点燃了干燥的引火物。
火苗舔舐着干燥的树叶，很快便“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火光熊熊，在寂静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突兀。
程勇清理了其他的痕迹，将山洞口的藤蔓用力拽掉了一大片。
然后迅速返回林岚和土狗所在的隐蔽点，压低身体，和他们一起静静地等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