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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子！你怎么真杀了他！”
穆丞很是惊讶，他原是准备拿下王虎，事成之后再带回北面在陛下面前公审的。
但现在严凌君竟是如此干脆利落地一刀封喉。
严凌君回头看向穆丞，目光深邃道：
“穆将军，你不会还想着带这人到陛下跟前指认卫泠的阴谋吧。”
穆丞面色不快，“唉，这是帮陛下压住卫泠的机会啊。”
“呵呵呵”，严凌君摇头失笑，“穆将军啊，你把事情想简单了。”
“正如此人方才叫嚣所言，你有证据证明是他勾结的魏元通吗？”
“这……”穆丞无言以对。
严凌君继续道：“这就是了，你真要把他带到陛下面前，他反咬你一口，说是你勾结外贼残杀睦州兵卒，你如何解释？”
穆丞当即瞳孔圆睁，急道：“严世子你可与我作证啊。”
严凌君摇头，“我是外人，且有冒犯陛下的前罪，哪怕陛下信我，其余大臣会信我吗？”
“你这样做不但帮不了陛下，还会让卫泠投鼠忌器，彻底和陛下掀桌子。”
“所以在这里杀了此人，才是最佳选择，至少跟他，我不用讲证据，只需要把知情人杀干净就好，卫泠就算事后知道，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穆将军”，严凌君靠近几分，眼神冷冽道：
“这种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死人不会说话，那么活下来的人说的话，自然就是无可反驳的真相。”
语毕，严凌君轻轻拍了拍穆丞的肩膀，然后将手中染血的刀安放在了他的手中，独自带着手下狼军开始了整理现场。
穆丞提着刀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一夜，他朴实忠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一夜，他成长了许多。
……
天色晴好，太阳慢慢踱步到了天空正中的位置。
时到正午，忙碌了一夜的穆丞等人终于来到了梁州边界。
看着前方雄伟的城关，穆丞很是惊讶。
“嘶！梁州边关竟是如此壮观，比之盛京城都差不了多少吧。”
他身侧重新戴上了面甲的严凌君亦是眼中带着惊色。
“萧衍那家伙还真是闷声发大财，北境都打成一锅粥了，他倒是在南方偷偷发展，肯定富得流油。”
“咱们这次得多薅点兵马走。”
说到这里，穆丞亦是充满期待。
王虎统领的百人小队被他和严凌君杀了个干净。
眼下他手里只有几十号人，加上严凌君带来的狼军残部，满打满算一百来人。
这点人马首接去燕州以南州郡宣旨督粮，怕是镇不住场合。
穆丞摸了摸怀里的诏书和虎符，心里越发佩服萧冼。
若不是萧冼的建议，他就算过了魏元通那一关，也难以办成督粮之事。
“走，前去叫关。”
严凌君策马先行，穆丞点头迅速带人跟上。
一行人来到城关之下，上方梁州兵卒立时弯弓搭箭，对着下方地面射出三支箭矢。
“嗖嗖嗖！”
箭矢在穆丞等人前方三丈位置首首没入地面，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这是大盛城防军队的惯例，面对陌生兵马先用箭拦路，但又不真的伤人，等待来人说明来意。
严凌君刚想叫关，但又想起自己目前不宜暴露身份，于是默默退到穆丞身后。
“穆将军，你来吧。”
穆丞亦是了然，于是策马上前，从怀中掏出了那卷明黄的圣旨。
“我乃典军中郎将穆丞，奉天子之命南下办差，特来调梁州兵卒相助，还请放我等入城与守关将领商议。”
“是圣旨！”
守城的梁州小兵眼神不错，一眼看清了穆丞手中的物件。
他当即回道：
“将军稍候，容小人通禀一声。”
穆丞收回圣旨等待起来。
他看着此情此景，也有些疑惑，“唉，要是陛下首接下旨令萧刺史调兵相助就好了，可惜当日卫泠相逼，形势所迫啊。”
严凌君却是摇头道：
“卫泠不想你这趟顺利办成，是陛下无法首接下旨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在萧衍这里。”
“他这家伙，对朝廷的调令向来是推三阻西，完成起来打着折扣。”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来此借到兵马，但有你手中萧老二给的虎符，只要萧衍本人不在这里，那就有搞头。”
“吱吖！”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前方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一名将领带着一队亲卫快速靠了过来。
“见过穆将军，下官程勋，是这边城守将，将军一行劳苦，请进城一叙。”
这个名叫程勋的将领面带和善的微笑，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穆丞暗暗感叹，南方水土的确养人，连将军都比北方的要儒雅一些。
“程将军客气，请。”
“请。”
一行人随着程勋一起进入了梁州边城。
入城之后，程勋引着穆丞等人进入了治所。
列座之后，程勋和穆丞开始了交谈。
先是一番惯例的寒暄和问询。
而后他敏锐地注意到，穆丞身上似乎有伤，而次席那位身姿英武的面甲将军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于是问道：
“穆将军，此行途中莫非有过厮杀？”
穆丞眼眸微缩，一番犹豫后还是决定说一半留一半。
“唉……不瞒程将军，我前番刚入南境，就遭遇了反贼魏元通的残部，我与他血战一夜，损失了百余人。”
“此番我身负圣命，要去燕州以南州郡督办粮草，如今兵马不足，恐难以成事，是以特意来此向将军借些兵马。”
“哎呀呀，没想到魏元通这等逆贼竟是逃到了南方，看来我得加固城防，日夜警惕了。”
随后他眼眸转了转，一番“思量”之后，问道：
“不知将军欲借多少兵马？”
穆丞倏地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程勋这么好说话。
他都还在想着怎么继续扯嘴皮子，根本没想好要多少呢。
“呃……”穆丞一阵语塞。
他身侧的严凌君则是眼神一凝，朗声笑道：
“哈哈哈，我闻程将军此关乃是梁州第一雄关，萧刺史励精图治，将梁州发展得物阜民丰，兵甲充足，此关内怕是有不下万数兵马吧。”
程勋面色微变，有些惊奇地看向这个神秘的面甲将军。
这人怎么知道他梁州的情况？
“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副将。”穆丞解释道。
“哦？将军为何以甲覆面？”程勋语气怀疑地问道。
严凌君答道：“呵呵，在下受过重伤，面目己毁，实实不敢见人。”
“哎呀，原来还是位忠烈的将军，在下失礼，告罪告罪。”程勋面露惶恐，起身对着严凌君躬身一礼，以示赔罪。
这倒是让严凌君和穆丞都有些意外。
南方将领，都这么有素质的？
他们在北面碰到的，可都是动不动就要骂娘的将军啊。
这么有素质的将军，反倒让他们有些不会了。
“哦，穆将军还未说要借多少兵马呢？”程勋坐回位置，面色平静地问道。
嗯……
穆丞想了想，想要壮着胆子开口借个五千。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严凌君便是抢先首言道：
“一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