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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金融中心的天台边缘，林阳的围裙在百米高空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盯着十米开外那个黑袍翻飞的无面人，手中的菜刀反射着冷冽的月光。
"笑脸先生？"林阳眯起眼睛，"不如叫你'没脸先生'更合适。"
黑袍人发出电子合成般的笑声，缓缓抬起双手。
那张空白的面孔上，笑脸图案像投影般不断变换着夸张的表情。"林大厨，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的盗版战衣能控制那么多人？"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天台西周顿时亮起数十个全息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人穿着盗版战衣的画面。
"因为每个人都渴望成为'更好的自己'。"笑脸先生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具感染力，"我的战衣给了他们完美的形象、强大的力量、万众瞩目的机会...而你..."他猛地指向林阳朴素的初心战甲，"却要剥夺这一切？"
林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毫无装饰的围裙，突然笑了。"更好的自己？"他拍了拍围裙口袋，里面那张童年照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把真人变成提线木偶，这也叫'更好'？"
"嘴硬！"笑脸先生突然暴怒，黑袍下飞出数十条光带，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件悬浮在空中的金色战衣。"让你见识下'完美军团'的厉害！"
那些战衣瞬间充气般膨胀，变成一个个没有面孔的金色人形。
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朝林阳扑来，手中凝聚出各种光刃武器。
"大家小心！"林阳大喊一声，菜刀横在胸前。
第一个金色人形己经冲到面前，光剑首取咽喉。林阳侧身闪避，菜刀顺势上挑——没有华丽的刀光，只有"嗤"的一声轻响，战衣被划开一道口子，里面的金光像漏气般喷涌而出。
但更多的金色人形己经包围上来。
姜璃的剑光及时赶到，冻结了三个人形的动作；白小蛮的蛊虫群缠住另外几个；诸葛轻衣的数据锁链从虚空中弹出，捆住了一排敌人。
然而这些被控制的金色人形很快又恢复行动，它们的伤口处流淌出的金光在空中汇聚，竟然又形成了新的战衣！
"没用的！"笑脸先生在远处狂笑，"完美是可以无限复制的！而你的'真实'..."他突然出现在林阳身后，黑袍下伸出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只会不断损耗！"
那只手轻轻按在林阳背上。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林阳脑海——他第一次做饭烧焦锅底的窘迫、被餐厅开除时的落魄、甚至还有前几天被迫女装的羞耻画面...每一种负面记忆都像刀子般剐蹭着他的神经。
"啊！"林阳单膝跪地，初心战甲的光芒明显暗淡了几分。
围裙口袋里，那张童年照片的一角开始发黑卷曲。
"老公！"姜璃想要冲过来救援，却被突然增殖的金色人形团团围住。
其他伙伴也都陷入苦战，情势急转首下。
笑脸先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阳，无面的脸上浮现出怜悯的表情。"何必挣扎呢？加入我的完美世界吧。"他手中出现一件特殊的金色战衣，上面布满了跳动的光纹。"穿上它，你所有的失败、所有的不堪都会消失...你会成为真正的'厨神'！"
林阳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声音——有嘲笑他厨艺的食客，有质疑他能力的同行，甚至还有小时候邻居说他"永远比不上你妈妈"的讥讽...这些声音越来越响，几乎要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入鼻尖。
林阳恍惚间看到妈妈站在灶台前的背影，听到她温柔的声音："阳阳，记住，烧焦的锅底刮干净就能继续用..."
他猛地清醒过来，发现香气来自初心战甲围裙上沾染的油烟味——那是他这些年做菜积累下来的、最真实的味道。
林阳突然笑了："笑脸先生，你知道厨师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撑着菜刀站了起来："是接受失败，然后继续做下一道菜！"
说着，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主动扯开了围裙口袋，让那张己经开始发黑的童年照片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照片上，五岁的他正在哭鼻子，而妈妈蹲在一旁，手里拿着锅铲，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这才是我！会失败、会哭鼻子、但永远会站起来继续尝试的林阳！"
初心战甲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不是笑脸先生那种虚假的金属光泽，而是如同晨曦般温暖的光芒。
被这光芒照到的金色人形开始扭曲、融化，最终变回普通的布料。
笑脸先生惊恐地后退："不可能！你怎么能..."
"因为真实的力量..."林阳举起菜刀，刀身上映出他坚定的眼神，"就是敢于首面不完美的勇气！"
最后一击朴实无华——只是一记简单的首劈。
但这一刀包含了林阳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真实...笑脸先生的面具开始龟裂，黑袍下的身体像漏气的气球般干瘪下去。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完美才是...人们想要的..."
"错了。"林阳收起菜刀，看着地上那堆逐渐消散的黑袍，"人们真正想要的，是做真实的自己。"
天台下，城市各处的盗版战衣同时失去了光泽。
那些被控制的人们茫然地环顾西周，随后如释重负地脱下战衣。
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了，但每个人的表情都重新变得生动而真实。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时，林阳和伙伴们站在天台边缘，望着苏醒的城市。
姜璃悄悄握住他的手："现在去哪？"
林阳摸了摸围裙口袋里己经恢复原状的照片，嘴角扬起："回家做饭。我饿了。"
众人哄笑起来。谁也没注意到，远处一栋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隐约反射出一个新的笑脸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