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电瓶车上的剑仙
暴雨把霓虹灯揉碎在柏油路上，林阳单手扶着电瓶车把手，另一只手死死按着保温箱。
雨水顺着他的刘海往下淌，在睫毛上挂成一道水帘。
"要超时了要超时了..."他盯着手机上23:59的倒计时，卫衣背后的熊猫表情包被雨淋得扭曲变形。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车轮碾过水坑，泥浆溅在"修仙奶茶店"的招牌上。
突然，林阳猛地捏紧刹车。
巷子尽头站着个黑衣人，雨水在离他身体三寸处诡异地蒸发成白雾。
那人抬头，瞳孔里闪过血色纹路。
"找到你了，八脉宿主。"
林阳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袖中窜出一道乌光。
他本能地举起外卖箱挡在面前，金属碰撞声震得虎口发麻。
保温箱外壳裂开一道细缝，里面珍珠奶茶的甜香混着雨水味道飘出来。
"我的五星好评！"林阳惨叫出声，却看见箱体裂缝里渗出蓝色光粒。
些光点在空中组成晦涩符文，突然化作电流钻进他掌心。
剧痛从指尖炸到天灵盖，林阳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黄铜剑匣在星海中沉浮，八条锁链捆着不同颜色的光团，其中一条湛蓝色的锁链正在寸寸断裂。
黑衣人面色骤变："无极剑道？不可能！"他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七把玄铁短剑，剑刃上凝结着冰霜。
林阳感觉有东西在血管里奔涌。
他胡乱挥动右手，保温箱突然解体重组，变成个刻满雷纹的青铜匣子。
三柄半透明光剑从匣中跃出，剑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电流。
"去！"黑衣人手势下压，七把冰剑呼啸而来。
林阳闭眼乱抓，居然握住其中一柄光剑。
剑柄传来的触感像握住了暴怒的雷蛟，他下意识横斩，蓝白剑光呈扇形展开。
冰剑与电光相撞的瞬间，整条巷子的雨水全部悬停在空中。
林阳看见自己的剑光像热刀切黄油般劈开冰剑，余势不减地掠过黑衣人右肩。
黑布撕裂声里，露出金属质感的机械骨骼。
"天工府的走狗！"清冷女声从屋顶传来。
林阳抬头时，只捕捉到一抹雪亮刀光。时间仿佛被偷走了半秒，等他再眨眼，黑衣人己经保持着惊愕表情缓缓倒地，脖颈浮现红线。
瓦片轻响，穿月白劲装的女子飘然落下。
她束着高马尾，左眼戴着雕龙青铜眼罩，右手三尺青锋正在滴血。
林阳注意到她刀尖凝结的冰晶里，封着几粒微型齿轮。
"神剑门姜璃。"女子剑尖指向林阳咽喉，"你为何能唤醒天工府秘藏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
林阳的黄铜剑匣突然解体，重新变回坑坑洼洼的外卖箱。
两杯奶茶滚出来，吸管"啵"地插进杯盖，甜腻的芋泥香味弥漫在血腥的雨夜里。
姜璃的剑尖微颤，林阳趁机后退两步："美女，这单我真要超时了..."话音未落，他后腰撞上某个硬物。回头看见三具同样装束的黑衣人站在雨幕中，胸口亮着幽蓝的灵纹。
"结阵！"为首者低喝。
三人同时撕开上衣，露出胸腔内嵌的六边形晶石。
蓝光连成三角，巷子地面浮现出精密机械阵图。
姜璃一把拽住林阳后领："跑！"她甩出七张符箓，黄纸在空中燃成火鸟。
机械阵图里升起无数金属尖刺，最近的一根擦着林阳脸颊飞过，在他耳垂留下血痕。
林阳突然福至心灵，抓起奶茶砸向阵眼。
珍珠撞在晶石上的瞬间，他体内那股电流自动涌向指尖。
奶褐色液体突然导电，蓝色电蛇顺着糖分高速窜向三个黑衣人。
晶石过载的爆裂声里，姜璃的刀光再次闪现。
这次林阳看清了——她的眼罩缝隙渗出金光，刀锋所过之处，雨滴全部凝固成冰晶。
0.3秒的静止中，三颗头颅同时飞起。
"你刚才..."姜璃收刀入鞘时气息微乱，"用的是无极剑道的引雷诀？"
林阳盯着自己冒烟的指尖："我就想赔他们奶茶钱..."
远处传来警笛声。
姜璃突然剑尖一挑，划开林阳的卫衣领口。
他锁骨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个八芒星印记，其中一个角正泛着蓝光。
"八脉通天..."姜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那些疯子居然成功了。"
她突然拽着林阳跃上屋顶。
五层楼高的夜风里，林阳死死抱住外卖箱："我的电瓶车还在下面！"
"闭嘴！"姜璃左手掐诀，脚下凝出冰桥，"天工府用机械傀儡追杀你，神剑门有内鬼，五毒门的蛊虫最迟明晚就会找到你。"她在相邻楼顶间飞跃，声音混着雨丝砸进林阳耳朵："想活命就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你觉醒了八套..."
破空声打断警告。
林阳后颈汗毛倒竖，转头看见夜空里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
那是由微型无人机组成的蜂群，每架都装载着淬毒钢针。
姜璃骂了句古语，冰桥突然九十度折向天空。
林阳在失重中抱紧剑匣，听见箱体内部传来齿轮咬合声。
某个沉睡的意志正在苏醒，第二道锁链的崩裂声在他灵魂深处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