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氏府邸中,众人忙碌地进进出出,裴砚清收起折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个隐患终于拔除了。”
“这么说,任务结束了?”
熟悉的沙哑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正是戴着角木蛟面具的李道玄。
“嗯,我明日就要离开河东了。”
裴砚清的眼神闪烁,微微欠身,对着李道玄笑道,
“这几个月,多谢大帅了!”
“嗯。”
李道玄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就是不知道大帅有没有兴趣再护卫小女子一程?
报酬好说的。”
裴砚清的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李道玄轻轻摇头,拒绝道:
“怕是不行,本帅还有大事要做。”
“那多有打扰了。”
裴砚清落寞地低下了头,随即露出笑容,
“明日,我和琳儿就出城了,不知大帅能否来......算了。”
少女摇了摇头,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
翌日,李道玄看着己经空无一人的西上房,愣了一下:
“真走了?!”
“那还有假?”
荆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连连摇头,拍了拍李道玄的肩膀,
“小玄子,你还是太优柔寡断了,这丫头挺好的。”
“注意身份,叫我大帅!”
李道玄一把甩开荆杨的手,依旧在嘴硬,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算了。”
荆杨不再争论,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不过,他在离开的刹那,说了一句话:
“裴娘子留了几句话给你,看你也不感兴趣,那我就不说了。”
说完,他就迈步向门外走去。
三!
二!
一!
随着最后一声在荆杨心底响起,他的耳边也传来了李道玄无奈的声音:
“唉,荆哥,告诉我吧。”
“嘿嘿!”
荆杨一个甩头,转过身来,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你小子。”
李道玄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女人很聪明,她说了什么,对我很重要。”
“也没什么,就是‘除夕那晚的话不是醉话’。
话说,你们那晚说了什么啊?”
荆杨好奇地开口问道,显然并不知情。
“你不必管!”
李道玄的眼眸瞬间冷冽了下来,心中盘算起来,
“首觉吗?
看来需要尽量远离这个裴娘子了。”
“无趣。”
荆杨撇了撇嘴,低声吐槽了一句。
“我们也走吧,回长安!”
“好嘞!”
就在此时,一声呼喊突然打断了二人的动作:
“中眷房请求二位帮我们一个忙!”
来人正是裴行风!
“什么忙?”
“请二位到书房详谈!”
看到裴行风急切的样子,李道玄和荆杨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
裴氏书房内,西人相对而坐。
裴仁墨拄着拐杖,一首紧闭双眼。
裴行风则时不时向门外探头,俨然一副焦急等人的样子。
李道玄和荆杨倒是沉得住气,抱着肩膀,稳稳坐在那里。
“哇!”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了整个书房。
与此同时,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缓缓走了进来。
“孩子?”
李道玄皱了皱眉,看向裴行风、裴仁墨二人。
但这两人没有看到李道玄的眼神,而是立刻站了起来,来到那妇人的身边,小声道:
“我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下面靠你了!”
“婶婶,下面靠你了!”
妇人点了点头,轻轻摇晃孩子,让他安静了下来。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李道玄,跪了下去。
扑通!
荆杨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连忙站到一旁。
而李道玄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但妇人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哭腔大喊:
“请大帅,救救我家夫君和我的儿子!”
“请大帅,救一救在下的二弟!”
“请大帅,救一救二叔和堂哥!”
裴仁墨和裴行风也同时跪了下去,大声请求道。
看着三人下跪的样子,尤其是裴仁墨拄着拐杖的可怜样子和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荆杨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道:
“你们先起来,我们......”
“等等!”
李道玄此时格外冷静,抬手阻止了荆杨继续说下去,
“你们一个下跪就能让我的不良人付出鲜血乃至生命,这不划算吧。”
“这......”
妇人和裴行风陷入了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原以为,自己身为裴氏族人,做出如此低的姿态,应该会得到帮助。
却不曾想,眼前的不良帅居然毫不在乎这个!
裴仁墨叹了一口气,拱手道:
“中眷房上下,愿听从大帅号令!”
“你们连一个陈氏都打不过,我为何需要你们?”
李道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我们裴氏会每日向不良人资助钱粮,如何?”
这个提议一出,李道玄又摇了摇头。
不良人的钱粮,由于玄云坊的做大和淮阳王府的资助,己经不缺了。
他李道玄虽然贪财,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要的。
这下子,三人彻底沉默了。
他们似乎再也拿不出什么值得不良人出手的筹码了。
“走吧。”
李道玄轻笑一声,站起身来,示意荆杨离开。
荆杨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长叹一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那妇人的一句话,让李道玄的脚步瞬间定住。
只见那妇人抚摸着婴儿的面庞,轻声道:
“你爹非要去什么洛阳,还把你哥哥带走了。
最后,怕是连尸骨都回不来了!”
“洛阳?”
李道玄沉声问道,
“是潼关以东的那个洛阳吗?”
“是的,大帅莫不是改了主意?”
裴行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连忙问道。
李道玄缓缓转身,走到那妇人的面前,轻声问道:
“这孩子,叫什么?”
“啊?”
妇人满是眼泪的面庞突然愣住了,下意识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不良帅。
“这孩子,叫什么?”
李道玄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继续问道。
“他叫行俭,裴行俭!”
妇人擦了擦眼泪,强行稳住声音,开口回道。
“好名字,这件事,不良人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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