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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青铜镜碎片，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血肉里。禁地深处的密室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两道截然不同的镜光在石壁上交错厮杀，将我的影子撕扯成无数碎片。
"这才是...真正的轮回核心？"
声音在空旷的密室激起涟漪。正北方的掌门宝座镶嵌着半面青铜镜，镜框雕着九条衔尾龙，每片龙鳞都在渗出金红色的液体。而与之对峙的南墙下，初代掌门的干尸盘膝而坐，另一片青铜镜碎片深深嵌入他眉心的窟窿，幽蓝的鬼火在镜面跳跃。
两片残镜相距三丈，镜光却在空中形成绞杀之势。我的暗金道纹突然灼痛，那些本己沉寂的轮回记忆如毒蛇般苏醒——第七代掌门弑师时飞溅的鲜血，苏清柔自毁灵根时破碎的道纹，还有无数个我在九百次轮回中重复的宿命。
"咔嚓。"
靴底踩碎了一截枯骨。当我踏入双镜之间的刹那，宝座上的残镜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初代尸骸的鬼火镜则腾起滔天黑雾。两股镜光如同宿敌，在半空凝聚成两道虚影。
金光中浮现现任掌门的轮廓，他腐烂的面容下竟藏着初代叶九霄的五官；黑雾里则是第七代掌门的残魂，他脖颈的暗金纹路与我一模一样。两尊虚影同时伸手抓向对方咽喉，镜光碰撞的轰鸣震得密室簌簌落灰。
"原来如此。"我抹去嘴角溢出的血，青铜镜碎片在掌心发烫，"九百次轮回，不过是你们争夺天道权柄的棋局。"
指尖同时触上两面残镜的瞬间，时空仿佛被利刃划破。宝座上的残镜传来浩瀚天威，初代尸骸的镜片则涌出幽冥鬼气，两股力量顺着经脉冲撞神魂，暗金道纹竟开始寸寸崩裂。
"轰！"
镜中世界轰然破碎。我看到初代掌门在星空中挥剑斩断因果长河，现任掌门在血海中重塑轮回法则，而九百九十八个"我"在无数时空重复着弑师、入魔、被苏清柔拯救的轮回。每一段记忆都带着尖锐的棱角，将神识切割得鲜血淋漓。
"还不明白吗？"两个虚影突然异口同声，他们撕扯着彼此的身躯，金红与幽蓝的碎片如暴雨倾泻，"你只是承载轮回的容器！"
剧痛中，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青铜镜的修复进度在神识中疯狂跳动，50%...55%...当数字定格在60%时，两面残镜突然发出共鸣。纠缠的虚影开始融合，金蓝两色镜光化作旋涡，将整间密室卷入时空乱流。
待光芒散尽，镜面映出的身影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苏清柔。
不，是有着苏清柔容貌的镜灵。她赤足踏着镜光走来，雪白衣袂却染着青铜锈迹，眼眸中流转着万千星辰生灭的光辉。当她抬手轻触我脖颈的暗金道纹时，指尖比万年玄冰还要寒冷。
"我即天道。"镜灵的声音在密室回荡，墙壁上的青铜灯盏接连爆裂，"九百次轮回，十万八千劫数，不过是为此刻准备的祭品。"
我猛地扣住她手腕，诛师剑的煞气在掌心凝聚："把苏清柔的魂魄还来！"
镜灵轻笑，身后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牌虚影。当我的视线扫过某块命牌时，心脏几乎停跳——那是第西百次轮回的苏清柔，她跪在青铜镜前，用指尖血在镜面书写"爱你"，身后是我持剑入魔的身影。
"每次轮回重置，她都会用一魄修改规则。"镜灵抚摸着命牌，我看到无数个苏清柔在雷劫中消散，"真是愚蠢，明明知道最终..."
诛师剑突然发出凄厉剑鸣。剑锋穿透镜灵身躯的刹那，九百次轮回的记忆洪流冲入识海。最清晰的画面是昨夜雨幕中，真正的苏清柔燃烧三魄为我续命时，锁骨道纹碎成星光的模样。
"你杀不死天道。"镜灵的身躯化作青铜液体滴落，在宝座前重新凝聚，"但你可以选择...成为新的天道。"
密室开始崩塌，两片残镜终于合二为一。当完整的青铜镜悬浮在空中时，我看到了最残酷的真相——镜面深处囚禁着苏清柔仅存的一魄，她的指尖正在镜面勾勒某个未完成的符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