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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铜锁链穿透肩胛骨的瞬间，叶尘反而松了口气。锁链上流淌的暗金纹路与体内道纹产生共鸣，这证明苏清柔至少还活着——只有她的禁制能触发这种程度的反噬。
"掌门有令。"传令弟子垂首站在阴影里，玄铁面具折射着诡异的青光，"请叶师弟即刻前往太玄殿。"
叶尘的目光掠过对方颤抖的指尖。那些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如同浸入墨汁的竹片。这是镜奴即将觉醒的征兆，看来掌门己经不再掩饰了。
青铜锁链突然收紧，叶尘踉跄着踏出禁地。月光穿过云层时，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分裂成九道，每一道都在重复不同的弑师动作。第七代掌门尸骸的共鸣比想象中更加强烈，诛师剑在腰间发出渴血的嗡鸣。
太玄殿前的九百九十八级台阶正在渗血。
叶尘的靴底刚触到第一级石阶，整座山峰突然剧烈震颤。悬挂在殿檐下的青铜铃铛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凝聚成初代掌门的面容。那张与他完全相同的脸上，左眼是燃烧的魂火，右眼却镶嵌着青铜镜碎片。
"你终于来了。"初代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腐肉的气息扑面而至，"我的...杰作。"
殿门轰然洞开时，九百九十八盏魂灯同时亮起。幽蓝的火焰中漂浮着历代掌门的虚影，他们脖颈处全都有暗金纹路在游走。叶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虚影的面容，分明都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很惊讶？"现任掌门端坐在白骨堆砌的宝座上，腐烂的指尖轻叩扶手。他掀开兜帽的刹那，整座大殿的魂灯都开始扭曲变形。那张脸就像被浸泡了千年的尸骸，脓水正从溃烂的眼眶里滴落，却仍能清晰辨认出与初代完全相同的五官轮廓。
叶尘的手按在诛师剑柄，剑身突然传来锥心刺骨的寒意。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第七代掌门弑师时，剑柄也是这般寒冷。
"看看这个。"掌门抬起枯骨般的手掌，一枚布满裂纹的命牌从袖中飞出。当叶尘看清牌位上"苏清柔"三个字时，命牌突然裂成七块碎片。其中六块瞬间化为齑粉，仅存的那片悬浮在空中，表面爬满蛛网般的暗金纹路。
青铜镜在识海里发出尖锐的悲鸣，镜面浮现出苏清柔蜷缩在血泊中的画面。她的锁骨道纹正在片片剥落，每脱落一片，就有星辰从夜空坠落。
"还剩最后一魄。"掌门腐烂的嘴角向上扯动，露出镶嵌着青铜镜碎片的牙齿，"猜猜看，当子时的更漏响起..."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刺入那枚仅存的命牌碎片，"这位小师妹会不会像前九百九十七次那样，哭着求本座放过她的尘哥哥？"
诛师剑骤然出鞘！
叶尘的剑锋距离掌门咽喉仅剩半寸时，九百九十八盏魂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无数双手抓住他的西肢，那些手全都带着熟悉的温度——是苏清柔的手。
"第一百三十次轮回，你也是这样突然刺向我。"掌门的声音突然变成苏清柔的语调，腐烂的面容在黑暗中蜕变成少女清丽的容颜，"当时你说...柔儿，借你的魂魄一用。"
叶尘的剑尖开始颤抖。那些从黑暗中伸出的手突然发力，将诛师剑调转方向对准他自己的心脏。剑柄处的"第九百次"刻痕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剑。
魂灯重新亮起时，掌门己经站在他身后。腐烂的手指抚过叶尘脖颈处的暗金纹路，脓水滴落的地方，皮肤立刻浮现出细小的青铜镜纹。
"多完美的容器。"掌门对着他耳畔呵气，腥臭的气息中混杂着苏清柔常用的兰花香，"知道为什么每次轮回都要让你弑师吗？"他的指甲突然刺入叶尘后颈，暗金纹路顿时暴起，"因为恐惧与悔恨...是最美味的养料啊。"
殿外突然传来子时的更楼声。
仅存的命牌碎片应声炸裂，苏清柔的惨叫穿透层层空间在殿内回荡。叶尘的暗金纹路突然变成血红色，诛师剑不受控制地劈向虚空。剑气所过之处，浮现出苏清柔被青铜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
"游戏要变得有趣了。"掌门的身形开始虚化，腐烂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镜碎片，"去找你的小师妹吧，在她魂飞魄散之前..."他的笑声与初代完全重合，"你猜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