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证道途

第130章归期渐近·虚实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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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灵渊证道途
作者:
白樄
本章字数:
7206
更新时间:
2025-06-02

叶灵汐盯着案头空了三日的回信,指尖把信笺边缘揉得发毛——那是楚逸尘七日前寄来的信,末尾画的歪扭小兽爪子底下,“等我”二字被墨点晕开,像极了他仓促落笔时的急切。窗外的星芒草田己被初雪覆盖,积雪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她数着青铜沙漏里的流沙,忽然想起自己在信里半开玩笑半赌气的话:“如果明日没有回信,便是被夫人的锅砸死了”,此刻却对着空荡的案头发怔,心口的慌意比落雪更凉。

“夫人,暗卫说陛下前日在青崖关遇了暴风雪,传简讯号被灵脉乱流阻断了。”桑榆捧着温热的灵草茶进来,茶盏边缘还贴着楚逸尘留下的便签——“夫人畏寒,茶温需至第七次吹气不烫”,字迹被反复涂改过,显然是他当年无数次试温后才定下的精准温度。叶灵汐盯着便签上的墨痕,忽然想起暗卫密报里那句“楚帝为护信差坠马负伤”,指尖不受控地抖了抖,茶盏在案上磕出清脆的响,溅出的茶汤晕湿了信笺边缘的星芒草画。

“我要写信。”她忽然抓起狼毫,墨汁在砚台里溅起细小的涟漪,落在宣纸上时,字迹比往日歪斜许多,“这次不写气话,我……”笔尖悬在纸页上,终究还是落了句带着别扭的赌气,墨色因情绪起伏而浓淡不均:

阿尘:

三日无信,莫不是真被我的“气话锅”砸中了?暗卫说你在青崖关坠马,我才不信——你向来躲锅躲得比星轨剑还快,当年在兽潮被魔狼追着跑,都能拐着弯把锅扣在冰棱上,如今怎会栽在区区风雪里?

雪绒糕收到了,早被我掰碎了喂给马厩里的灵鹿。反正你说“敢躲就喂鹿”,我偏要遂了你的意——看它们吃得欢腾,倒像在替我笑你“口是心非”。灵草膏也被我藏进了药柜最顶层,你若不按时回信,明日便让墨玄带着十二暗卫去灵渊搜身,看你有没有偷偷抹药治那坠马的伤。

对了,今日遇着从灵渊来的商队,说西麓的雪灵部族有位公主常往你营帐送雪晶果——原来你说的“荒山野岭没人”都是骗我的,合着是有美人送暖,便忘了药王谷里等你扫雪的人?

灵汐 于初雪覆盖的星芒草田,落字时笔尖沾了窗棂上的冰棱,“骗我”二字晕成了两团白雾,像极了她呵出的委屈气

信差离开时,她特意在信里夹了片冻硬的星芒草叶——叶片边缘结着细密的冰晶,叶脉间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像极了她此刻佯装冷硬却藏着牵挂的语气。没想第二日午后,桑榆便举着封带着冰渣的信冲进书房,信笺边角被风雪磨得毛糙,字迹被雪水洇得模糊,却在末尾画着个举着“清白”木牌的小人,旁边歪扭地写着:

灵汐听我:

青崖关的暴风雪刮了整五日,信差连人带马摔进雪窝,本君怕你着急,便解了追风马的缰绳——它认得药王谷的路,驮着信笺跑了半夜,蹄印还在雪地上呢,你瞧信角那摊泥印,便是它踩出来的“加急章”。

哪来的“雪灵公主”?不过是当地药农的女儿,见我铠甲上绣着星芒草,误认我是灵族药师,送了些雪晶果给“治伤”——果子早被我分给了暗卫,本君连她姓甚名谁都没记住。满脑子想着你在药王谷有没有添衣,有没有被初雪冻着指尖,哪有空看旁人?

雪绒糕喂鹿了也好,明日我便去马厩蹲守——灵鹿见了我,比见了你还亲,谁让我当年总偷偷给它们塞你舍不得吃的灵草糖?至于灵草膏……我每日卯时初刻必抹,今日还对着星轨发誓:若敢偷懒,便让你拿星芒草藤抽我十下——不过夫人舍得吗?怕是抽第一下,自己先红了眼眶。

本君确实还在边镜——青崖关的雪封了山路,加之西越部族突发灵脉纠纷,需本君坐镇调停,归期恐要晚几个月。但你放心,每日丑时初刻,我必登营垒观星,见药王谷方向的星芒草灵力安稳,便知你安好。

阿尘 于青崖关破庙的篝火旁,借店小二的秃笔写信,纸页上晕着酒渍——不是喝酒,是手抖时碰翻了暖炉上的药汤,“心疼”二字写歪了,像你生气时撇起的嘴角

叶灵汐摸着信纸上深浅不一的酒渍,忽然想起他从前说“灵族男子的酒,要等娶了夫人才能醉”,此刻酒渍晕开的形状,倒像极了他耳尖泛红时的模样。指尖划过“归期恐要晚几个月”,心口的失落混着委屈涌上来,却仍在回信里硬邦邦地写:

知道了,陛下日理万机,忙着和“药农之女”分雪晶果便是。我今日偏不喝你送的灵草茶,偏要喝雪绒果泡的水——酸涩得首皱眉,可没人管我。

对了,星芒草田的雪太厚,我替你堆了个雪人,戴着你留下的旧头盔,身子裹着你不要的破披风,远远看去,倒像你被雪埋了半截的模样。暗卫说你快到了,我才不信——雪人都化了两轮,又被我重新堆起来,你还在“尽快”的路上晃悠。

灵汐 于雪人坍塌又重建的花田,写信用的狼毫尖,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在信笺上戳出零星的小洞

这日黄昏,她蹲在花田修雪人,指尖被冻得通红,发间的星芒草发簪却在风雪里轻轻摇晃。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驼铃声,不是追风马的蹄响,却让她下意识地抬头——首到桑榆举着封信连跑带颠地过来,信笺上盖着灵渊行营的星轨火漆印,封口的蜡块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灵汐别闹:

雪绒果泡水喝多了伤脾胃,本君让人连夜送了鎏金暖炉和新制的灵草茶包——每包都裹着片晒干的星芒草,泡开时会浮起小小的星轨纹,是我让天机阁弟子用灵力凝的,像不像你总说的“把星河泡进茶里”?

你堆的雪人定是丑极了——记得当年在兽潮,你用绷带替我缠伤口,把我裹得像只笨熊,还说“这样阿尘就不会冷了”。如今雪人戴着我的旧头盔,倒像是我守在花田替你挡风雪,一举两得。

归期虽晚,心却早归——每日处理完政务,便对着星轨图算药王谷的雪何时化、星芒草何时抽芽,连追风马都被我驯得会对着星轨方向嘶鸣。你说“没人管你”?错了,本君早让桑榆盯着你——若敢不好好用饭,她便会用你教的“灵草藤卷手腕”绝技,逼你喝光热粥。

对了,路上救了只受伤的小灵鸟,羽毛白里透蓝,像你发间星芒草沾了雪的模样,给它取名“阿汐”——它现在总啄我铠甲上的星芒草纹,许是替你盯着我,不让我看别的姑娘。

阿尘 于风雪中的边镜驿站,信纸边缘贴着片压平的雪霁花——灵渊独有的花,遇暖会变粉,就像我想到你时,藏在铠甲下的心跳

叶灵汐摸着信纸上的雪霁花,花瓣果然在她掌心慢慢泛起淡粉,像极了少女害羞时的脸颊。远处的星轨在初雪后格外清亮,七颗主星连缀成线,正对着药王谷的方向,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气话里的“做死”,早就在他满是细节的回信里,化成了绕指柔肠。原来他在荒山野岭里,连一片花、一只鸟都要与她相关,就像她在药王谷,每堆一次雪人、每泡一次茶,想的都是“他会不会喜欢”。

深夜,她抱着暖炉坐在窗前,看着案头堆叠的信笺——从“尽快归来”到“归期晚几个月”,字里行间的急切与无奈,都抵不过信末那句画着小星芒的“勿念”。指尖划过他画的“阿汐”灵鸟,忽然轻笑出声——这个总把“责任”扛在肩上的帝王,却在她面前永远留着笨拙的温柔,哪怕归期被迫推迟,也要把牵挂拆成无数个细节,塞进每封带着风雪的信里。

次日清晨,桑榆端着热粥进来,瞥见她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叹气:“陛下在信里千叮万嘱‘夫人若熬夜,便替他盯着’——您瞧瞧,星芒草茶包都泡了三遍,暖炉里的炭也快灭了。”叶灵汐捧着粥碗,忽然想起他说“灵草茶要趁热喝,凉了便带着雪的腥气”,低头吹着热气,却在粥面看见自己晃动的倒影——发间的星芒草发簪,是他去年生辰送的;腕间的银链,坠着他用星轨剑残料打的小星芒;就连此刻握着的碗,都是他特意让人烧的、绘着双生星芒纹的青瓷。

“桑榆,”她忽然盯着窗外的初雪,指尖着碗沿,“他说晚几个月回来,是不是……真的很忙?”

“陛下忙的是天下事,”桑榆替她添了勺灵蜂蜜,“可心里装的,全是夫人——您瞧这信里,连灵鸟取名、雪人模样都写得清清楚楚,哪像是在处理部族纠纷,分明是把夫人的喜好,都刻进了灵脉里。”

暮色漫进窗棂时,叶灵汐提笔给楚逸尘回信,笔尖在“晚几个月”后面,偷偷加了句“却把每个月的风雪,都写成了想我的形状”,又在末尾画了朵盛开的星芒草,花瓣上缀着颗用金粉点的小星——那是她新学的灵纹,寓意“星轨所指,归期必至”。

夜风裹着星芒草的清香吹进来,拂过案头堆叠的信笺——那些“做死”的气话,那些笨拙的图画,那些带着体温的雪霁花和灵草茶包,早己在千里传情中,织成了只属于他们的密网。叶灵汐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忽然觉得所谓“归期渐近”,从来不是时间的刻度,而是彼此在尺素间的牵挂,让等待也有了温度——他在边镜的风雪里画着小星芒,她在药王谷的初雪中堆着雪人,看似相隔千里,却在每封书信的字缝里,共享着同一片星空下的思念。

这一晚,星芒草田的新苗在冻土下悄悄舒展,就像他们的心意,在赌气与理解的往复中,早己长得比星轨更绵长——那些藏在“我偏不吃”“你别骗我”背后的,从来不是真的动怒,而是“你不在身边,连生气都带着想你的形状”。而叶灵汐知道,无论归期多晚,当他踩着星轨归来时,定会带着满身风雪却笑眼温柔,说“夫人的气话,我在边镜每封都收着,等回来时,再一一用星芒草糖哄回来”——就像此刻,她望着窗外的星轨,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成了对重逢最好的铺垫,而那句藏在风里的“我等你”,比任何气话都更真实,更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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