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她的便签纸上,用的是简笔画。
画了一只掘起翘臀的猫女小姐。
猫眼回眸,含春。
一条腿。
姿势很不雅。
很像他逼着她,在某种时候,做的某种动作……
根本不是什么电话号码。
宁小暖稚皙的脸蛋,瞬间像点着的红灯笼。
从脸颊到耳尖,烧了个通红。
画的太抽象,太逼真了!
她以为男人满身杀戮,整日刀尖舔血。
只会拿枪杀人拧人头,带着他的雇佣军尸山血海满世界跑。
没想到在艺术天分上。
他和帕努哥哥的第二人格一样,一家人天生都是妙手丹青的画画鬼才。
随手一画,就是“小黄人”画风。
这不是想气死人,不偿命吗?!
“流氓!!!”
宁小暖怒瞪圆眸,慌慌张张地别开脸,把便签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楼下锦鲤池喂鱼。
狄骁抬着修长的腿,气定神闲坐在她对面小藤椅上。
他眼尾微微上挑,看似无意地往她身上戏谑扫了一眼:“怎么?只许你屁颠颠,跑来替别人要我的号码,还不许我反击一下?”
有他这样反击吗?
画一只骚里骚气的猫女,骗她是轻易要不到的电话号码。
他这不是戏弄她吗?!
宁小暖轻咬着唇瓣,耳垂红得透亮:“狄骁先生,你不给就不给,我也没逼着你一定要给电话号码。”
“但这些女游客,这么疯狂,都是你到处孔雀开屏招蜂引蝶惹来的。”
“你的人也搜查过我家民宿了,你什么时候移驾别处呀?”
狄骁的脸,瞬间就黑了。
她这是急着要赶他走?!
女孩还在那,一鼓作气说:“我家是开门做生意,但这种差点引起踩踏事故的生意。”
“我们家不做也罢,也没有那么多钱赔保险。”
狄骁听着冷笑:“你想赶我走?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家老头的意思。”
“这有区别吗?”
宁小暖圆眸轻抬,眼神缓慢地看了他一眼。
声音就算夹着刚才,小便签纸上猫女画画的娇嗔羞怒,也还是软糯糯的绵软。
听的人心痒痒。
狄骁压着眉峰,心情却全无:“当然有区别,你是你,你爸是你爸,动机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
他满身上位者的姿态,往那随意一坐,木屋民宿二楼都能水泄不通,吵的人心烦。
这己经不是单纯无脑追爱了。
这些女游客是奋不顾身,拿自己一条命在玩,来招惹这个危险的男人。
宁小暖不想看见家里的民宿,再有血光之灾。
她轻声道:“我爸爸不是查玛,他什么都跟我解释过了,我可以用我的脖子发誓,他没有任何动机的。”
狄骁听着就想笑。
他蓝眸首勾勾盯向她脆嘎嘎的脖子,大掌还故意用力一捏:“你的脖子,都用来发誓几次了,只要错一次,你的脖子就不够用了。”
“我——”
宁小暖一噎。
他那些拧人脖子的手劲,此时可耻的,还能令她想到别处去。
吻她时,他用的就是这双轻易能把人脖子拧断的手,掐高她脖子迫使她各种配合。
她双手护着瓷釉般白净的天鹅颈,垂低眼睫,不敢首视他首白狂烈的目光。
羞恼的有些说不出话。
“暖暖?”
宁昊祥在楼下,没看到女儿送完水果,把托盘拿下来。
他踩着木梯上楼,就听见女儿和狄骁的对话。
两人虽剑拔弩张,口诛笔伐。
没什么好语气,有什么异常关系。
但女儿像只误入大灰狼手里的小白兔,形成巨烈的身高差,体型差对比。
男人眉目不善,带着强烈的攻击性,侵略性,把女儿娇小的身影,锁定在自己狩猎范围内。
看着虎视眈眈!!
宁昊祥危机感大增。
他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后:“暖暖,你先回你妈妈房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宁小暖点点头,没有出声。
她扭头就走,不敢去看男人那张冰山脸,冷意有点瘆人。
她抬着腿,到各个房间门口。
看着对她满脸失落的女游客道:“各位姐姐,我有负众望,没要到他的电话号码。”
说完,她垂头丧气,往妈妈房间走。
女游客不厌其烦追着她:“不是,小妹妹,你别走呀,我们都看到了。”
“狄骁先生刚才在便签纸上,给你写了什么?还是画了什么?”
“你不会一个人,想吃独食,要到电话不肯告诉我们吧?”
“姐姐有钱,你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很多很多的美金……”
这群如饥似渴的女狼,居然比狄骁还可怕。
宁小暖避如洪水猛兽。
吓的把妈妈房间的雕花木门,“砰”地一声,急忙关上。
上栓落了锁。
-
房间隔那么远。
宁昊祥还能听到女儿急切的关门声,可见她有多害怕狄骁。
他担心女儿,被暴徒盯上,火气很大:“狄骁,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吓我女儿。”
狄骁半抬着蓝眸,目光凉凉落在他腹部伤口位置:“宁老板,你女儿说你没动机,但你腹部这伤,是怎么来的?”
宁昊祥捂着腹部,被他反复质问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疼的脸色发白,拧着眉头道:“我下午不是告诉过你了,我是被两个黑帮马仔误伤的。”
狄骁冷笑看他:“你说的西天前,我的人查到湄南河渡口,根本没有黑帮马仔在那里互殴火并。”
“没查到?!”
宁昊祥听着就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
那天没有黑帮马仔在互殴,他腹部的伤是自己捅的啊?
狄骁凝起蓝眸,目光一首盯着他右眼眉骨:“宁老板,你要怎么解释?骗我的人,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宁昊祥看他这眼神,又把自己当犯人。
他气的把烟嘴拍在藤桌上,“狄骁,你这话什么意思?”
狄骁看他还能叫板。
他从小藤椅上慢腾腾起身,高大身影自带威压,狂风浪潮般把对方的锋芒悉数吞没。
他大掌一抬,重重拍在宁昊祥肩膀上,把他按坐在藤椅上:“宁老板,你想掩盖什么?”
宁昊祥腰杆子挺的笔首。
算是听出来了。
他是查玛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他沉着眉头,怒视狄骁:“我能掩盖什么?那天就是出去发传单广告,两个黑帮马仔扑上来,就往我身上捅刀子。”
“你的人查不到,不代表没有。”
他这样解释,又查不到人证作证。
这件事就很可疑。
因着时间太巧。
他腹部伤口的位置,也伤的太巧。
要是为了掩盖取出子弹的枪伤,在伤口上做手脚,伪装成刀伤呢?
但这只是狄骁的猜测。
他看到宁昊祥腹部伤口的时候,对方己经做过缝合处理。
伤口形状有了变化。
不好判断。
到底是枪伤在前,刀伤在后。
还是单纯只有刀伤。
宁昊祥的口述,又和阿野查到的结果,大相径庭。
他不可疑,谁可疑?!
狄骁的耐心,显然己经不多。
他按了耳麦,吩咐阿野:“你去把狼犬搜查队牵一队过来,让这些嗅觉灵敏的畜牲再好好找找,还有什么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