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暖:“表姐夫?”
林香琴:“塔纳猜?!”
宁小暖和妈妈林香琴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塔纳猜的裹尸袋,都在海里泡多久了?
尸体早被海里的大鲨鱼吃了吧?!
子妮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
林香琴和宁小暖母女二人,眼神复杂看着整日对死去的丈夫,思念成疾的林子妮。
林香琴无奈叹声:“子妮,你又犯迷糊了?塔纳猜早就不在了,这降压药不可能是他送来的。”
林子妮压着声气儿,用力摇头:“不,我的塔纳猜没有死。”
她知道现在说的话,很难令人信服。
但这种有求必应。
她需要什么,暗处总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润物无声。
悄摸摸把东西送来,急她之困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从普吉塔拉国际私人医院、疗养院,到曼谷。
林子妮坚定地相信。
她的塔纳猜,一首默默守在她身边,给予她生活上各种不便的方便。
但塔纳猜就是不肯出来,同她相见一次。
林子妮心意难平。
她身影料峭,有些天旋地转站不稳。
宁小暖双手搀扶住她,急忙把她扶到妈妈的床上歇息。
她转身去给林子妮倒了杯水,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表姐,表姐夫就算真的没死,他疯了,不要命了吗?”
“狄骁就在民宿里,他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给你找药送药?”
“他就不怕被狄骁再次抓到,丢去喂狼犬吗?!”
林子妮神情恍惚,呆呆坐在床上,没有开口。
宁小暖想要她开朗起来,不要整日自我内耗。
长痛不如短痛。
她又说:“表姐,你想想,表姐夫当时一条腿,伤那么重,裹尸袋都沉……”海里了。
可是说到最后。
宁小暖轻咬住下唇,眼眶就红了,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说不下去。
林子妮眼神空洞,目光却无比坚定:“暖暖,你不了解塔纳猜,他就是这么傻的人,明知道有危险,他也会义无反顾为我这么做……”
-
宁昊祥一首被限制在民宿木屋二楼小观景台,等待狄骁的狼犬搜查队搜查结果。
他咬着烟嘴,姿态随意坐在木地板上。
人字夹板摆在两侧。
他无聊揉着烟丝,没有回头:“你一个“死人”,就不要总出来吓人了。”
“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宁叔!”
男人抬起一条跛脚的腿,黑漆漆的身影与夜色浑然一体。
身影还没靠近,又隐退下去。
声音不大,但足够宁昊祥一人可以听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宁昊祥知道他国际特种兵退役,身手好,潜伏作战能力强,逃生能力更强。
但他妈的,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还敢来送什么降压药。
狄骁这个狂徒,他的人,他的狼犬搜查队都在民宿里。
塔纳猜这个不要命的。
骨头再硬,有几条命,可以死在狄骁手里。
宁昊祥状似自言自语,无意地摆弄他的宝贝烟丝。
他轻哼道:“我当初在狄骁的私人海岛,是去救女儿,救你只是顺手做的一件好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塔纳猜无奈抿唇,没再出来。
但他铭感在心。
两个多月前。
他从狄骁的私人海岛,被宁昊祥有幸救回来,一首在普吉塔拉国际私人医院秘密养伤。
住院期间,产生的高额医疗费用。
全是宁昊祥一个人,给他垫付的。
他也几次三番,按耐不住心底对妻子的思念,渴望同她相见。
哪怕只是一眼。
所以他就算拖着重伤残缺不全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出来,给她洗餐盘,拿水壶,收衣服。
晚上不眠不休,守着夜给她开灯上厕所,摔倒扶住她……
但他要是出现在林子妮身边,会给她带来无穷的危害。
狄骁知道他还活着,是不会放过他妻子的。
“骁哥去哪了?”
阿野牵着突然躁动长啸的狼犬,从小暖妈妈的房间,搜查完带着人齐步走出来。
他看向坐在观景台,有藤椅不坐,耍无赖坐在地上哼着小曲。
黄脸婆自卖自夸,把自己的烟丝,自言自语夸上天的老头。
宁昊祥声音轻快,夸着烟丝好抽,又哼着陕北民谣:“快走,不要再在这里逗留。”
塔纳猜没有出声。
但他的身影,快如一道闪电,瞬间隐退下去。
阿野眯起犀利黑眸。
听不懂他一会儿泰语,一会儿奇奇怪怪的中文方言,都说些什么话。
他掌心用力勒着牵引绳,也拉不住突然躁动起来的狼犬。
“嗷呜——”
狼犬龇出森白獠牙,脖颈鬃毛根根倒竖,仰头发出一声撕裂夜空的长嚎。
那一瞬间。
它的同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尖锐的嚎叫,裹着兽类的凶性。
此起彼伏声,轰然炸响。
民宿里的女游客住客,房间里的宁小暖和妈妈、表姐。
众人听的都心惊胆颤抱作一团。
阿野踩着迷彩军靴,大步走向观景台镇定自若,还有心情唱歌揉烟丝的老头。
库斯带着人,从身后冲出来叫住他:“阿野哥,这边有情况。”
阿野身形一顿。
他垂眸看眼突然蹲坐下来,不拼命挣脱牵引绳想要朝老头方向冲的狼犬。
狼犬怎么又安静了?!
他眼神狐疑,在对面老头身上转了一圈。
木屋民宿二楼小观景台,黑灯瞎火。
走廊的白炽灯,不知什么时候灭掉了。
老头一个人坐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揉着他的烟丝不亦乐乎。
身边别无他人!
宁昊祥闲惰地提着老烟嘴,斜睨他一眼:“你看我这老头子干什么?那边有情况,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阿野沉眉,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调转方向大步到库斯这边。
“什么情况?骁哥呢?”
库斯回:“骁哥去楼下见瓦鲁了,这老家伙就想着捡现成的。”
“我们这几日在这边累死累活,搜查查玛的下落。”
“他就闻着风声,天天跟着来吃香喝辣。”
“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就想等着我们螳螂捕鱼,他黄雀在后?!”
阿野有些无语看他:“你出门别说,你的中文是我教的。”
库斯就喜欢听骁哥跟阿暖小姐说起中文,那种无障碍交流的语言美学。
中文语言博大精深,一语双关,还藏着两种不同字面上的意思。
好听,又好玩。
他才跟着阿野学中文。
库斯自我感觉良好,沾沾自喜道:“阿野哥,你自己说中文也是半吊子,别一百步笑五十步了。”
阿野是不精通中文。
老头刚才一个人,碎碎叨叨讲些方言说什么?
他才吃了这个听不懂的亏!
他一个白眼过去,都懒得跟库斯辩解:“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有情况?”
库斯表情瞬间凝肃:“不是,我们抓到这女的,在这里鬼鬼祟祟,行迹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