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门上的小洞"咔嗒"一声合上，随后是金属链条滑动的声响。凯特琳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手指悄悄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匕首。蔚却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放松，甚至吹起了口哨。
"放轻松，小蛋糕。"蔚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揶揄，"在这里紧张反而会惹人注意。"
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甜腻熏香与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凯特琳皱了皱鼻子，跟着蔚踏入这个隐藏在祖安地下的神秘场所。昏暗的灯光下，紫色与蓝色的烟雾在空气中交织，勾勒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影。
"迷梦会所，"蔚低声介绍，"上城人来找乐子，下城人来交易，各取所需。"
凯特琳的视线被右侧半开放房间里的景象吸引——一个戴着银色狐狸面具的女人慵懒地躺在男人怀里，两人共用一个精致的玻璃装置，吸食着其中飘荡的气态微光。那女人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胸膛，留下一道荧光的痕迹。
"别看太久，"蔚拽了拽她的袖子，"会让人以为你对他们的'娱乐'感兴趣。"
凯特琳迅速移开目光，却被另一个房间里漂浮的彩色泡泡吸引了注意力。那些泡泡表面反射着奇异的光泽，每个里面似乎都包裹着不同的场景——一个泡泡里是舞动的身影，另一个则是一对缠绵的情侣。
"我们到底要怎么在这里打探消息？"凯特琳压低声音问道，感觉自己的制服在这群衣着暴露的人群中格外扎眼。
蔚停下脚步，转身时嘴角挂着那种让凯特琳又恼火又安心的痞笑。"让他们觉得你也在这儿工作。"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不，我才不要。"凯特琳立刻拒绝，手指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蔚突然逼近，将凯特琳逼到墙边。她的机械拳套抵在墙上，发出轻微的金属嗡鸣。"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执法官小姐？"蔚的气息拂过凯特琳的脸颊，"你总是希望别人把情报双手奉上。但在底城，你得先让他们觉得能从你这儿得到想要的东西。"
凯特琳能闻到蔚身上淡淡的机油味和某种辛辣的香水气息。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我能给他们什么？"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蔚稍稍后退了半步，然后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夸张地上下审视着凯特琳。她的目光仿佛带着一种侵略性，在凯特琳的身上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曲线和细节。
“哇哦，看看你，小蛋糕，”蔚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你这身材可真是不错啊。”
话音未落，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凯特琳的手腕，动作迅速而有力，让人猝不及防。凯特琳想要挣脱，但蔚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锁住了她。
“而且，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在底城可真是不多见呢。”蔚继续说道，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此时，蔚的手指抵在粗糙的砖墙上，由于用力，指节处的绷带被绷得紧紧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将凯特琳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让凯特琳无处可逃。
蔚的红发垂落，遮住了她半边脸，但却无法掩盖住她眼中闪烁的戏谑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好奇、挑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的目光，让凯特琳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要什么样的，男的还是女的？"蔚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凯特琳·吉拉曼恩——皮尔特沃夫最显赫家族之一的千金，此刻却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蓝紫色的长发被随意扎起，脸上还抹了些许煤灰。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没料到蔚会突然来这一出。
"我、我不是来——"
蔚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她的目光扫过拥挤的地下酒吧，锁定了一个戴着鸟嘴面具、正从她们身边经过的瘦高男人。她伸手一拽，那人踉跄着转过身来。
"额，我叫皮姆，你是...？"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困惑，却意外地温和。
蔚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玛蒂尔达。"她拍了拍凯特琳的肩膀，"不过你怎么叫她都行。"
说完，她猛地将凯特琳推向那个叫皮姆的男人。凯特琳差点失去平衡，慌乱中抓住了对方的衣袖才稳住身体。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从耳根一首红到脖子。
"是、是的，我叫玛蒂尔达，"凯特琳结结巴巴地说，大脑飞速运转着蔚教她的那些地下世界的规矩，"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的曾祖母玛蒂尔达，她是个...呃...药剂师？"
蔚看着凯特琳语无伦次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朝皮姆眨了眨眼："好好照顾我妹妹，她第一次来这儿。"
没等回应，蔚己经转身离开，融入了烟雾缭绕的人群中。她听见身后凯特琳慌乱地继续编造着关于"曾祖母玛蒂尔达"的荒唐故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位大小姐虽然枪法精准，但在伪装方面简首是个灾难。
穿过拥挤的舞池，蔚熟练地避开几个醉醺醺的顾客和端着托盘的侍者。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汗水和某种甜腻熏香混合的气味，墙壁上的煤气灯投下摇曳的光影，将每个人的面孔都照得扭曲而陌生。
这座皮尔特沃夫最臭名昭著的地下娱乐区，位于上城光鲜亮丽的街道正下方，却仿佛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议会制定的法律，只有地下世界的规矩。蔚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暗道，每一处暗门，就像熟悉自己拳套上的每一道划痕。
走廊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铁门，上面用红色油漆画着一个特殊的标记。蔚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后，用特定的节奏敲了敲门——三长两短。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真是难以置信。"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门完全打开，露出一个不到蔚胸口高的约德尔人女性。她穿着夸张的紫色礼服，耳朵上挂满闪亮的耳环，鼻子又大又圆，皮肤是淡紫色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眼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几乎将眼睛分成两半。
"薇洛，"蔚点点头，"好久不见。"
"西年。"约德尔人老鸨薇洛精确地说，双手叉腰，"我以为你死了，或者更糟——改邪归正了。"
蔚轻笑一声："差点就死了，但改邪归正？"她摇摇头，"永远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