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福根酒馆斑驳的天台上，凯德仰靠在锈迹斑驳的铁椅上，任由祖安潮湿的夜风撩起他略显凌乱的棕发。一个空酒杯在摇晃的木桌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旁边那瓶未开封的"地沟精灵"威士忌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咻——"
一个沾满油污的扳手擦着凯德的耳际飞过，在围栏上撞出一串火星，最终坠入楼下幽暗的巷弄。
"你知道昨天爆爆缠了我多久吗？整个晚上！"安琪儿的声音伴随着液压关节特有的嗡鸣由远及近。她大步走来时，右腿的机械义肢在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左眼的机械目镜闪烁着危险的红色光点。
凯德头也不回地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拧开酒瓶塞。"来一杯？"他晃了晃手中突然多出的第二个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安琪儿一把扯过椅子坐下，机械手指在木桌上留下五道细小的凹痕。"别以为一杯酒就能收买我。"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却还是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喉间传来被烈酒灼烧的轻嘶。
凯德望着远处炼金工厂飘散的荧光烟雾，给自己也斟了半杯。"她学得怎么样？"
"见鬼的快。"安琪儿夺过酒瓶给自己续杯，机械义眼的焦距随着她的恼怒不断调整，"那丫头改进了我设计的电磁阻尼器，现在她的'电磁器'射速比标准型号快40%。"她突然压低声音，"但这太危险了，凯德。她昨晚问我怎么提高脉冲强度时，眼里闪着和当初..."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吹散了未尽的话语。凯德凝视着杯中摇晃的酒液，月光在琥珀色的液体里碎成无数光点。
"所以我才找你。"他忽然将一枚锈迹斑斑的齿轮推到安琪儿面前——那是爆爆第一次制作的玩具零件，"记得这个吗？"
安琪儿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变焦声，原本闪烁着的红色光芒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最终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调。她凝视着眼前的人，轻声问道：“你一首留着？”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几个醉汉正在争吵。其中一个人突然大声叫嚷着什么，紧接着便是一个玻璃瓶被摔碎的清脆响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凯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慢慢地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荡漾，仿佛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她需要理解力量的真谛，就像我们当年一样……”
"少来这套。"安琪儿突然笑了，举起重新斟满的酒杯，"下次再拿我当挡箭牌，我就把你私藏的那箱核心零件的位置告诉爆爆。"
两只酒杯在月光下相碰，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屋檐下的铁喙夜莺。远处，祖安永不熄灭的霓虹灯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进这座不夜城的灯火之中。
夜风裹挟着炼金蒸汽特有的金属味拂过天台，霓虹灯牌闪烁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融，又在下一瞬间分离。凯德望着远处祖安层层叠叠的钢铁建筑群，指尖轻轻着酒杯边缘。
"那丫头对武器制造..."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是不是有点太着魔了？"
安琪儿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微的变焦声，蓝光在酒液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伸手轻抚自己泛着金属光泽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她不是在造武器，凯德。她是在造证明。"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上敲出细碎的声音，"每增加一档功率，每提升一截射速，都是在向这个世界证明什么。"
远处传来蒸汽管道泄压的嘶鸣，像一声悠长的叹息。安琪儿仰头饮尽杯中酒："上周她差点炸掉我半个工作室——为了把电磁脉冲强度提升15%，完全无视基本的安全阈值。"机械关节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嗡鸣，"但你知道吗？她只用三天就搞懂了我花了两个月才掌握的磁轨加速原理。"
凯德的嘴角微微上扬。夜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一道浅浅的疤痕。他望向祖安最黑暗的角落——那里是黑巷的方向。
"我在慢慢纠正她。"安琪儿的机械义眼锁定凯德的侧脸，"但不得不说...她的天赋有时候让我害怕。"
霓虹灯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切换了颜色，原本五彩斑斓的灯光一下子变成了幽蓝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蓝色纱幕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凯德的脸庞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幽蓝色，使得他的面容在这诡异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
然而，凯德似乎并没有受到这诡异光线的影响，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眼前的景象轻轻晃动。酒杯中的琥珀色酒液在幽蓝色灯光的映照下，竟然反射出了整座不夜城的灯火，那璀璨的灯光在酒液中摇曳，仿佛是一个微缩版的城市在酒杯中舞动。
“她和蔚……”凯德轻声说道，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凝视着酒杯中的酒液，似乎透过那琥珀色的液体看到了什么遥远的景象，“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酒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桌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这声响虽然不大，却像是为他的这句话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让人不禁想象那个即将被开启的新时代会是怎样的景象。
安琪儿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机械义眼微微闪烁着，似乎在对凯德的话语做出某种回应。最终，那机械义眼的光芒定格在了柔和的琥珀色上，与凯德杯中的威士忌颜色一模一样，仿佛是在暗示着某种默契或者关联。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颗流星，它拖着长长的尾巴，如同夜空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迅速地坠向双城交界的地平线。这颗流星的出现，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浪漫而神秘的氛围，让人不禁感叹宇宙的浩瀚和人类的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