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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爆紧紧搂住艾克的腰，蓝发在疾风中狂舞，像一道欢快的闪电划破祖安灰暗的街景。"再快点儿！"她兴奋地尖叫，声音淹没在引擎的咆哮声中。
艾克大笑着拧动油门，飞轮摩托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们擦着一辆运载炼金废料的卡车呼啸而过，爆爆的靴子几乎要蹭到车轮。转弯时摩托倾斜得几乎贴地，爆爆非但不害怕，反而松开一只手去触碰地面飞掠而过的积水，溅起的水花在霓虹灯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看我的！"艾克突然按下仪表盘上一个闪着危险红光的按钮。摩托尾部喷出耀眼的蓝色火焰，推背感让爆爆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尖叫。他们冲上一段废弃的高架管道，在即将坠落的瞬间腾空而起，爆爆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膛。
半空中，她看见整个祖安在脚下铺展开来——冒着蒸汽的工厂、蜿蜒的排污管道、远处皮尔特沃夫闪闪发光的尖塔。这一刻的失重感比任何爆炸实验都更让人上瘾。
摩托重重落在地面，爆爆的笑声和艾克得意的口哨声回荡在狭窄的巷道里。几个街头小子冲他们吹口哨，爆爆回敬了一个鬼脸。艾克转进一条隐蔽的小路，炼金霓虹在他们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像一场永不结束的狂欢。
"抓紧了！"艾克突然喊道。爆爆刚抱紧他的腰，摩托就垂首冲上一面锈蚀的金属墙，在近乎垂首的墙面上行驶了三秒才落回地面。爆爆的尖叫声里满是纯粹的快乐，这一刻她不是科学家，不是战士，只是一个在祖安街头飞驰的野丫头。
飞轮摩托的引擎声渐渐熄灭，只剩下远处炼金工厂低沉的嗡鸣。艾克将车停在一处废弃的高台上，这里视野开阔，几乎能俯瞰整个祖安。天边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整片天空染成血红色，而祖安则浸泡在炼金烟雾与霓虹交织的混沌之中，像是被某种巨大的熔炉煅烧着。
爆爆跳下摩托，走到高台边缘坐下，双腿悬空晃荡着。微风拂过她的蓝发，发梢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艾克走到她身边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讲笑话，而是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爆爆的侧脸上——她的眼睛映着整座城市的灯火，嘴角还带着刚才飙车时的兴奋弧度。艾克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着摩托的车把。
爆爆忽然转过脸来。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又像触电般迅速分开。艾克猛地咳嗽了一声，假装对远处冒烟的烟囱产生了浓厚兴趣。爆爆眨了眨眼，脸颊微微发热。
"……干嘛盯着我看？"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问道，脚尖轻轻踢了踢空气。
"没、没什么！"艾克抓了抓头发，耳根发烫，"就是……呃，有个消息想告诉你。"
爆爆歪着头："什么消息？"
艾克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平时的语调："我听说，过两天皮城有户大人家可以'光顾'。"他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据说仓库里堆满了很金贵的原材料，而且执法官的巡逻密度也不高，有漏洞。"
爆爆愣了一下。这种"上城采购"在下城并不罕见——只要不闹得太大，执法官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蔚和麦罗两人以前也干过，但她自己还从未参与过。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海里闪过凯德教导她控制力量时的严肃表情，又闪过蔚警告她别惹事的皱眉模样。但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兴奋感爬上脊背——这或许是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得先和蔚商量。"她最终说道，但嘴角己经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艾克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当然，当然。"
暮色渐沉，祖安的轮廓在炼金烟雾中变得模糊而柔和。远处工厂的排气口喷出暗红色的火光，将飘散的烟雾染成流动的琥珀。爆爆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高台边缘粗糙的金属铆钉，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实验室里那些精密的齿轮。
艾克的怀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表盘上跳动着祖安地沟区特有的荧光绿数字。他假装在调试怀表的指针，实则透过表盘反光看着爆爆被晚风吹动的发梢。有根蓝色发丝黏在了她的嘴角，他几乎要伸手去拂——又在最后一刻攥紧了拳头。
悬浮列车的轰鸣渐渐远去，留下一段奇异的寂静。爆爆突然发现，原来祖安的夜晚也会有蝉鸣。那些藏在锈蚀管道里的小生物，正发出细弱的、金属般的振翅声。
"喂。"她踢了踢悬空的小腿，"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偷斐罗果那次？"
艾克怀表上的数字突然乱跳起来。"当然记得，"他声音里带着可疑的颤抖，"你把看守的机械犬改造成了会跳踢踏舞的傻瓜。"
爆爆咯咯笑起来，笑声惊起了栖息在下方管道上的铁喙夜莺。那些漆黑的鸟儿展开翅膀时，羽翼边缘泛着和艾克瞳色相同的光芒。
又一阵风掠过，带来下层街区油炸食品的香气。艾克终于转过头，发现爆爆正仰着脸看天——暮色中的第一颗星星刚刚亮起，微弱的光芒穿过炼金雾霭，落在她湛蓝的瞳孔里。
他喉结动了动。此刻应该说些俏皮话的，应该说"这颗星星还没你做的炸弹亮"，或者说"要不要比赛谁先造出能摘星星的机器"。但所有词汇都卡在胸腔，变成笨拙的沉默。
爆爆忽然伸手，小指勾住了他的皮带扣。"约好了。"她没头没尾地说，眼睛还望着天空，"要是蔚不同意，我们就偷偷去。"
艾克低头看着那节缠在自己皮带上的小指，皮肤相触的地方像有电流窜过。远处某座炼金塔突然喷发出绚丽的紫红色火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交叠成亲密的形状。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淹没在突然响起的工厂汽笛中。但爆爆感觉到了——他小指回勾的力度，和掌心传来的，与自己同样急促的脉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