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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又是一个暴雨如注的夜晚，酒馆腐朽的木门突然被一道闪电照亮。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门板重重砸在墙上，震得吧台上方的玻璃杯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哀鸣。
一个血人踉跄着栽进酒馆，带进一股混合着雨水和铁锈味的腥风。他的皮靴在木地板上拖出两道黏稠的血痕，每一步都在渗水的夹克下挤出更多暗红色的液体。托比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他认出了那张缺了半只耳朵的脸，是铁手帮的"毒牙"莱恩。
"救...救..."莱恩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左臂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刺破衣袖。他扑倒在吧台前时，带倒了一排酒瓶，琥珀色的威士忌与鲜血在橡木板上交融。
酒馆瞬间陷入死寂。连角落里醉醺醺的赌徒都僵住了骰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垂死的告密者身上。雨水从莱恩的发梢滴落，在吧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煤气灯。
"波洛克..."莱恩突然抓住最近的酒客，在那人干净的衬衫上留下五个血指印，"旧矿区...孩子..."他的瞳孔扩散得可怕，"活不过...今晚..."
范德尔从吧台后首起身子，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老酒保的目光像解剖刀般划过莱恩的"伤口"——左臂的骨折处避开了主要血管，腹部的刀伤距离肾脏恰到好处的一寸，就连最狰狞的胸口抓痕都精妙地绕开了肺叶。这些伤足够触目惊心，却偏偏都不致命。
当莱恩挣扎着转身时，范德尔看到了他后颈那个紫罗兰纹身——花瓣的轮廓在血污中若隐若现。老酒保的指节在吧台下发出爆响，那是薇薇安"花园"的标记。
酒馆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打翻了桌椅，有人抽出随身刀具。在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莱恩染血的手指在吧台边缘轻叩了三下，更没人看见后门阴影里，两个戴铁手帮徽章的身影微微点头。
但托比看见了。
他还看见角落里的灰斗篷客人缓缓起身时，那把长刀从斗篷下露出一截刀锋——上面沾着的血迹在煤气灯下呈现出独特的暗金色光泽，与三天前马科斯徽章上残留的血痕一模一样。陌生人的银灰色发梢滴着水珠，在脖颈处汇成细流，冲淡了衣领上己经干涸的血渍。
当灰影无声地滑向后门时，托比注意到他的靴底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像行走在另一个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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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凯德的帽檐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砸出细小的坑洼。他站在废弃工厂外围的高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旧矿区破败的建筑群。长刀"守誓"在他手中微微嗡鸣，刀身上的能量纹路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仿佛一头蛰伏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
耳机里，安琪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电流杂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尖锐：
"你他妈疯了吗？这摆明了是个陷阱！热成像显示里面至少有三十个人，还不算那些该死的自动炮台！"
凯德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调整着护目镜的焦距。镜片上闪过一串数据流，安琪儿传来的扫描结果清晰标注了每一个埋伏点——东侧十二个枪手藏在生锈的集装箱后，西侧六个炼金战士的生化读数异常活跃，而正门处，格罗夫的机械装甲小队正静默待命，他们的重型外骨骼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蜂群就位了吗？"他低声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就位个屁！"安琪儿的键盘敲击声几乎要震碎通讯器，"他们的干扰器覆盖了整个区域，我的无人机进去就得报废！"
凯德的手指轻轻抚过刀柄上的刻痕——那是安琪儿某次喝醉时刻下的歪歪扭扭的狼头，幼稚得可笑，却又莫名让他觉得安心。
"我知道是陷阱。"他低声说。
"那你还——"
"先做对的事。"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安琪儿暴躁的咒骂和更加激烈的键盘敲击声。
"行！英雄是吧？"她冷笑，"那我祝你死得壮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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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没有选择正门。
他的身影如一道灰色闪电，从厂房屋顶的破损通风口滑入。落地瞬间，长刀己经出鞘，刀锋划过空气的嗡鸣被雨声完美掩盖。
第一个守卫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凯德的刀己经贯穿了他的后颈。刀刃精准地切断脊椎神经，守卫像断线的木偶般无声倒下。凯德扶住尸体，轻轻放倒，鲜血顺着刀槽滴落，在金属地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东侧侦测完毕，"安琪儿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尽管干扰严重，她的语气却冷静了许多，"但西侧的炼金战士开始移动，他们发现你了。"
凯德没有回应，只是迅速贴近墙壁。下一秒，三发穿甲弹打穿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火花西溅。
"跑！"安琪儿厉声警告。
凯德猛地翻滚，同时拔出"终言"左轮，抬手就是三枪。第一发燃烧弹在枪手群中炸开，绿色的炼金火焰瞬间吞噬两人；第二发穿甲弹精准命中掩体后的狙击手；第三发——震撼弹在走廊尽头爆开，超频声波让三个冲上来的敌人抱头惨叫。
"漂亮，"安琪儿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但别高兴太早，格罗夫的人从正门包过来了。"
凯德踹开通往中央厂房的门，迎面撞上六个全副武装的铁手帮精锐。他们没有废话，同时开火。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凯德的长刀化作一道蓝色残影。第一刀劈开迎面而来的霰弹，第二刀斩断持枪者的手腕，第三刀——
"小心背后！"
凯德侧身闪避，但依然慢了半拍。一柄高热战斧擦过他的后背，灼烧的痛感让他闷哼一声。持斧的炼金战士露出狰狞的笑容，变异的手臂再次高举——
砰！
一发穿甲弹从远处射来，精准打爆了他的脑袋。凯德转头，看到厂房高处的通风管道里，一只蜂群无人机的枪管还冒着烟。
"干扰器搞定了，"安琪儿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意，"现在，让这群混蛋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蜂群。"
下一秒，整个厂房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无数蜂群无人机从各个角落涌出，枪口的蓝光如繁星般闪烁。
杀戮，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