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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时，永琪仍在廊下徘徊，手中的信纸被攥得发皱。远处传来宫女清扫落叶的声响，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碎了他的思绪。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太监尖着嗓子喊道："五阿哥！皇上宣您即刻前往乾清宫！"
乾清宫内檀香萦绕，乾隆端坐在龙椅上，朱批悬在半空迟迟未落。永琪行礼时瞥见御案上摊开的西藏舆图，心头猛地一跳。"永琪，"乾隆的声音沉沉响起，"你可愿娶赛娅为嫡福晋？"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永琪猛地抬头，正对上父亲复杂的目光。殿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将龙袍上的金线蟠龙映得恍若活物。未等他回答，乾隆己放下朱笔，缓缓道："若赛娅嫁入大清，朕可效仿小燕子出嫁时，赐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再以先帝用过的龙撵为喜轿。"
这话惊得永琪双膝发软，险些跪坐在地。先帝龙撵何等尊贵，自雍正朝后便再未启用，如今竟要作为他的婚轿？他下意识看向阶下，却见小燕子不知何时己被傅沉舟抱着赶来，此刻正趴在丈夫肩头，笑得前仰后合。
"皇兄你偏心！"小燕子拍着傅沉舟的手臂，"我成亲时你都没说要用皇阿玛的龙撵！"她歪着头打量永琪，突然挤眉弄眼道，"五阿哥，这么好的事你可别傻愣着！以后你住宫外王府，想骑马就骑马，想偷溜出去玩......"
"住口！"乾隆佯怒，嘴角却藏不住笑意，"还当是在漱芳斋胡闹？"他收回目光，神色转为郑重，"永琪，朕允你在宫外建府邸，无需日日进宫。但每逢朔望，须入宫帮朕批阅奏折。"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座钟滴答作响。永琪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又想起赛娅昨日眼中的炽热。若娶了她，既能保全皇家颜面，又能挣脱几分宫墙束缚。可这婚姻......真能如他所愿吗？
"儿臣......遵旨。"他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乾隆起身将他扶起，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恍惚间还是儿时抱他骑马的那双手。"去吧，"乾隆低声道，"去告诉赛娅，朕会让礼部以最隆重的礼仪，迎她入大清。"
出了乾清宫，小燕子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全然不顾傅沉舟紧张护着她腰身的手："五阿哥！你和赛娅成亲后，我要带着云舟去你王府蹭酒喝！对了，你可得让赛娅教我骑马......"
永琪看着她灵动的眉眼，突然笑了。或许就像小燕子说的，命运总在不经意间峰回路转。他望向御花园方向，仿佛看见赛娅骑在马上，弯刀映着日光，笑得肆意张扬。
而此刻的坤宁宫旧址，赛娅正倚着断壁残垣擦拭弯刀。当听到宫女传来的消息时，她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仰头大笑，惊飞了墙头的乌鸦。"十里红妆，龙撵为轿？"她用刀尖挑起一片落叶，"乾隆倒比我想象中有趣。"
夕阳西下时，紫禁城的宫灯次第亮起。永琪站在王府旧址的空地上，看着工匠们忙碌穿梭。远处传来打更声，混着小贩的吆喝，竟比宫中的更鼓悦耳千倍。他摸出怀中的玉佩——那是赛娅昨日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刻着藏文的"自由"。
晚风卷起他的衣角，永琪突然期待起那顶载着赛娅的龙撵，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最终停在属于他的王府门前。这一次，他不再是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即将展翅的雄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