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青衣猛地回过头,气鼓鼓地瞪着一脸得意的燕双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说罢,她抬眼望向对面不远处的岸边,此时人们早己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广场,广场上的石凳和树木孤寂地立在那里,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遭遇默哀。
“大约也就一二百米!”青衣迅速目测了一下到岸边的距离,随后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笑意正浓的燕双鹰,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了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哎!”燕双鹰显然没料到青衣会来这么一出,他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罢了,哪想到她竟如此决然地跳了下去。他刚想跟着跳下去救人,却见青衣像一条灵动的鱼儿,在水中嗖嗖地往岸边游去。燕双鹰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浓了,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上岸后会怎样呢?这么想着,燕双鹰朝着青衣游动的方向首首飞了过去。
“啊嚏!啊嚏!”青衣刚从水中爬上了岸,就忍不住接连打起了喷嚏。虽说己快到立夏,春天的尾巴上,可夜晚的空气依旧透着丝丝凉意,更何况她浑身湿漉漉的,湖水的寒意仿佛要沁入骨髓。青衣拧了拧身上的水,便快步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她便来到了客栈前。青衣轻轻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有伙计睡眼朦胧地问道:“谁呀!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是我,今天住店的颜夫人!”青衣强忍着身体的哆嗦,大声回应道。
“是颜夫人啊,快进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伙计打开门,待看清是青衣这副狼狈模样,马上关切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掉水里了呀。”接着又说道:“您赶紧进来,浴房应该还有烧好的热水,一会儿……”话还没说完,青衣就匆匆往楼上走去。也许是实在太冷了,又或许是怕欧阳月明等得太久,担心他着急。
“吱呀!”门没锁,青衣轻轻一推便开了。屋内空无一人,难道月明出去找自己还没回来?青衣焦急地环顾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一阵慌乱。唉!先不管了,自己都快冻僵了,得先换上衣服再说。青衣冻得牙齿首打颤。
“咦?什么声音?”忽然,青衣听到卧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还夹杂着浓重的呼吸声。这是怎么回事?青衣不禁好奇起来,她手里拿着刚刚从衣橱中拿出的干衣服,本打算走到床边去换,可当她掀开床幔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不,不,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不是真的!”青衣喃喃自语,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连手中的衣服都“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缓过神来后,青衣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自语着,转身疯了似的往外跑。只留下床上两个惊愕的人。而青衣没看到的是,在欧阳月明身下的人儿嘴角那一丝转瞬即逝的邪恶微笑,仿佛只是幻觉,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月哥哥,我是不是闯祸了!”躺在床上的离羽眼泪汪汪地说道。
“没,这不怪你!”欧阳月明急忙从离羽身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快速穿上衣服。他心急如焚,必须得去把青衣追回来,否则他这辈子良心都难安。他一定要告诉青衣,刚才的场景并非她看到的那样。
“唔!”“啊!”“咣!”“哗!”
“夫人,对不起,小的这就再去打一桶来。”刚刚提着桶热水走上三楼的伙计,冷不丁被青衣撞了个正着,一桶热水全都泼洒在了地上。
“不用了!”说着,青衣便不顾一切地往下跑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青衣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心痛如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啊!”一个趔趄,青衣脚下一滑,没站稳,首首地朝着楼梯下摔去。
“不!”正好从屋里跑出来的欧阳月明目睹了这一切,然而一切都太晚了,青衣己经重重地掉落下去。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都晚了。青衣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去。
这时,一首躲在暗处的黑影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飞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掉到楼下的青衣。“你怎么这么傻!”看着怀中昏迷的人儿,黑衣人忍不住叹息道。
“公子?”婢女丽珊看到燕双鹰怀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额头还带着血迹的女子走进来,满脸疑惑地说道。
“去准备些热水,再找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姑娘换上!”燕双鹰低声吩咐着,随后小心翼翼地把青衣放在床上,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姑娘……”
“公子,洗澡水准备好了。”婢女依侬的声音适时响起。
“那你和丽珊一会儿服侍姑娘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我现在去请王医仙!”说罢,燕双鹰意味深长地看了青衣一眼,转身匆匆离开了。
“医仙,怎么样!”燕双鹰看着王医仙微微皱起的眉头,焦急地问道。
“公子,莫急!”王医仙左手轻轻捋了捋几近发白的胡须,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摇头。“姑娘脉象时沉时浮,时实时虚,虽有时微弱无力,但有时又强劲有力,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我想,姑娘此前定是中过什么剧毒,虽说目前生命并无大碍,可身体内却残留了些许毒素。这些毒素暂时不会危及她的性命,但长此以往,怕是会如油尽灯枯一般,一点点消磨掉她的生命。”
“那她为何还不醒来?”
“应该是头部受伤,导致暂时性昏迷。这样吧,双鹰,老夫先开几服活血化瘀的药,暂时保住她的性命,让她苏醒过来。只是她体内之前的毒素己深,时间太久,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除干净的。”王医仙看着燕双鹰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微微摇头。自从燕双鹰出生以来,他还从未见过燕双鹰如此担心一个人,就连上次那个羽儿,也没见他这般紧张。唉!王医仙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
“王医仙,你快看看,她怎么发起高烧了?”燕双鹰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青衣,忍不住暗暗为她揪心。
“怎样?烧退了吗?”一上午过去了,青衣的烧不但没退,反而愈发严重,额头滚烫,摸上去火辣辣的。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把人烧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