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精致的早膳后,阳光如金丝般倾洒在御花园,为这片繁花似锦的天地披上一层梦幻的薄纱。离羽在娥儿及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于御花园中悠然漫步。她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裙摆如涟漪般轻盈摇曳,时而凑近娇艳欲滴的花朵,轻轻嗅着那馥郁的芬芳,鼻翼微张,沉醉其中;时而舒展曼妙身姿,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旋转于花丛之间,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那欢快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能将御花园中的每一寸空气都染上愉悦的色彩,幸福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御花园。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脚步匆匆的身影,打破了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只见荷妃带着几个宫女,身旁还跟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荷妃身着一件湖蓝色的宫装,身材微微发福,却更添了几分的韵味,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娆之态,眉眼含春,让人不禁心生愉悦。
“离妹妹,好兴致啊!”荷妃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婉转。
“原来是姐姐啊!羽儿给姐姐请安!”离羽听闻声音,赶忙福身行礼,嘴角那抹惹人怜爱的微笑恰到好处,既不过分谄媚,又显得亲切自然。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赶忙整齐划一地跟着向荷妃行礼,动作娴熟而恭敬。
“妹妹快起!妹妹如今有孕在身,行礼可使不得!”荷妃脸上挂着微笑,眼神却在暗自打量着幸福模样的离羽。她心中不禁暗暗摇头,哼,如今青衣回来了,皇上还会像从前那般常去你那儿吗?还会一如既往地宠溺你吗?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这宫廷之中,风云变幻,恩宠无常,她倒要看看离羽这朵娇花还能绽放几时。
“儿臣乐翼参见羽娘娘!羽娘娘吉祥!”一旁的乐翼看着离羽,心中不知为何,自初次见面便对她心生厌恶。尽管离羽每次都对他笑盈盈的,可那笑容在乐翼眼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之感,相较之下,还是清娘娘好啊!清娘娘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真挚。
“乐翼真乖!”离羽伸出如葱的玉手,轻轻抚摸着乐翼的小脸,笑意温柔地说道:“要是我的孩子也能像乐翼这般可爱就好了。”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份美好,然而在乐翼听来,却好似带着某种让人不舒服的刻意。
“羽妹妹的孩子日后必定聪明伶俐、可爱至极,将来定是人中龙凤!”荷妃嘴上随声夸赞,心里却暗暗诅咒她最好生不出来。这宫廷中的明争暗斗,让她早己学会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言语中的虚假恭维不过是她在这复杂环境中的生存手段。
“娘亲!”乐翼轻轻扯了扯荷妃的衣袖,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乐翼!”荷妃低下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小乐翼,脸上泛起轻笑:“真是不好意思,姐姐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改天再聊!”刚走出几步,她又突然回过头来,佯装懊恼道:“你瞧姐姐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听闻清妃妹妹回来了,羽妹妹与她向来是好姐妹,不如你我一同过去问候一下。”荷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知晓离羽与青衣之间并非表面那般和睦,此举不过是想看看离羽的反应,顺便添点“柴火”,让这宫廷的“戏码”更加精彩。
“轰!”犹如五雷轰顶,离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娘娘!”娥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险些跌倒的离羽。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听到清妃回来的消息,反应如此之大?娥儿心中满是疑惑,可在这等级森严的宫廷,她也不敢多问。
“你……你说清妃姐姐回来了?”离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问道。这个贱人,那天果然没看错,她居然还活着。那葛洪君那混蛋看到的尸体又是谁的?难道……竟敢骗我,怪不得当时他看到林楚风时那般震惊,还有月哥哥!难道他真的就是青衣?哼!离羽心中思绪万千,各种猜测和怨恨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神变得愈发阴鸷。
“妹妹?”荷妃看着离羽的脸色如打翻的五彩颜料瓶,瞬息万变,心中泛起一丝冷笑。她看着离羽那竭力掩饰情绪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这宫廷的水啊,越搅越浑才有趣。
“哦!我是太高兴了!姐姐您先去,妹妹收拾一下,稍后就到!”离羽深吸一口气,迅速换上一副激动的表情。她深知在这宫廷之中,情绪绝不能轻易外露,尤其是这种愤怒和恐惧。她要好好准备一番,去会会那个让她又恨又怕的青衣。
“那我就先过去了!来,乐翼跟羽娘娘再见!”说罢,荷妃牵着乐翼的小手,在宫女的陪同下,朝着青衣所在的巧惠宫走去。乐翼乖乖地挥了挥手,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好奇,他不明白大人们之间复杂的情绪和关系。
“清娘娘!”刚迈进巧惠宫的院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静妃和小云开稚嫩的声音,“来,云开让清娘娘亲亲!哈哈!”那欢快的笑声如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童真与欢乐。
“乐翼,走!”荷妃微微撇嘴,紧接着眉眼弯弯,低头对一旁跃跃欲试的乐翼笑呵呵地说道:“你快去吧!”她看着乐翼对青衣的喜爱,心中虽有些许不满,但也不好表露出来。
“谢谢娘亲!”话音未落,乐翼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朝屋内飞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大笑:“清娘娘!”他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活力,对青衣的喜爱溢于言表。
“乐翼!?”青衣看着眼前昔日的小不点,如今己长高不少,模样愈发俊俏,忍不住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哎呦!好沉啊!清娘娘都抱不动了!哈哈!”屋内瞬间充满了其乐融融的祥和氛围。青衣的笑容灿烂,仿佛忘记了宫廷中的一切烦恼,沉浸在这片刻的温馨之中。
“娥儿!”离羽气冲冲地坐到桌旁,大声吩咐道:“去把前段时间皇上赏我的那件金玉锦丝霓裳衣拿来,再把那条闪闪发光的红宝石项链也拿来!还有那对冰晶玉镯!还有……全都拿来,替我梳妆!我要去巧惠宫会会清妃!”她气得浑身起伏不定,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鼻子也因愤怒而急促地喘着粗气。她要以最华丽的姿态出现在青衣面前,绝不能让那个贱人看扁了。
“是!娘娘!”娥儿赶忙应下,匆匆去准备那些物件。心里却暗自纳闷,娘娘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一提到清妃娘娘就如此大动肝火?她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想来定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情绪变得喜怒无常了吧。唉!怀孕可真是辛苦,娥儿不禁想起自己的娘亲,娘亲怀妹妹的时候,自己还小,娘亲好像有时也会这般喜怒无常。娥儿一边想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一件件华丽的服饰和首饰拿了过来。
“哎呦!累死我了!”待前来探望青衣的众人离去,青衣终于能自在地斜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莲蓉!今天可把我累坏了!”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娘娘!”莲蓉满含热泪,眼神和蔼地看着斜躺在椅子上的青衣:“娘娘,您可算回来了!”莲蓉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对青衣的思念和关切。这一年多来,没有青衣在身边,她总觉得巧惠宫少了主心骨,如今青衣回来,她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莲蓉!快坐下,把她们都叫进来,放心,我回来了,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青衣起身,将莲蓉按在椅子上,接着对门口的小邓子说道:“去把她们几个都叫进来吧!今天好好放松一下,就像以前一样,咱们一起乐一乐!”青衣的眼神坚定,她决心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不再让她们受委屈。
“是,娘娘!”小邓子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走去。其实也没几个人,除了小邓子和莲蓉,就只剩下两个新来的小宫女。原本青衣来之前,这儿只有莲蓉、小邓子以及己逝的小红。青衣到来前,欧阳月明赏赐了十几个下人,却都被青衣辞退了,最后就留下了紫鸢和夏茵这两个小宫女。
“皇上驾到!”众人正玩得兴起,忽然,武德那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人如遭电击,瞬间安静下来。青衣朝莲蓉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随后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其他人则乖乖地站到一旁。
“皇上吉祥!”众人齐声请安,声音整齐而响亮。
“平身!”欧阳月明轻声说道,两眼满含温柔地看着青衣:“老婆!你终于回来了!”说着,便紧紧地将青衣拥入怀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思念,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青衣。
老婆!呵呵,多么遥远却又曾经无比熟悉、无比美好的称呼啊!呵!可如今呢?青衣身子僵硬,任由欧阳月明搂着,眼中却己满是心酸的泪水。此刻,只要一看到欧阳月明,她心中便如翻江倒海般涌起阵阵酸意,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每每如此,她竟觉得一阵恶心!呵!青衣嘴角微微一撇,不屑地看着欧阳月明脑后的头发。曾经的甜蜜回忆如今己变成了痛苦的枷锁,让她无法释怀。
“老婆!想死老公了!”欧阳月明深情地拥着青衣,倾诉着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那声音,真的很动听,仿佛能融化世间最坚硬的心。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了柔情蜜意。
“娘娘!您不能进去!”忽然,门外传来莲蓉压低声音的阻拦声。青衣透过窗户往外望去,隐隐约约看到离羽身着华丽服饰,正仪态万千地朝这边走来。她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老公!”刹那间,青衣一把抱住欧阳月明,仰头主动吻住了他的唇,双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起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离羽来了,那她就要让离羽尝尝曾经自己所受的痛苦。
“老婆!”这一招显然对欧阳月明极为受用,只见他眼神瞬间变得迷离,眼中仿佛燃起了熊熊。欧阳月明紧紧抱住青衣,大手轻柔地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沉浸在青衣的主动之中,完全没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唔!”突然,青衣感觉身子一紧,欧阳月明竟将她横抱起来,朝着一旁屋内的床走去,嘴里喃喃着:“老婆!我好想你!我爱你!”说罢,便将身子压了下去。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传来。
“谁?”正焚身的欧阳月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霜,他愤怒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瞪去,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敢坏他好事。这一看,不禁愣住了,只见离羽正满脸泪水地站在那里,脚边滚落着一个盒子,盒子里一对断裂的冰玉手镯摔落在地。
“羽儿?”欧阳月明衣衫半敞,怔怔地看着她,心中满是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的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一丝尴尬,没想到离羽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哼!”被压在床上的青衣此刻衣衫不整,似笑非笑地看着落魄的离羽,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啊!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很过瘾啊!哈哈!你也有今天。青衣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她要让离羽也尝尝被背叛、被羞辱的滋味。
“老公!快点嘛!我还要!”说着,青衣装作没看到离羽,缓缓坐起,双手勾住欧阳月明的脖子,嘴唇再次贴了上去。欧阳月明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又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离羽的存在,也伸出双手紧紧搂住青衣,身子再次缓缓压下。
“呜呜!”离羽目睹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着转身跑了出去。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原本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还有一席之地,却没想到亲眼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走开!”见离羽己经离开,青衣轻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欧阳月明,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学着离羽的腔调说道:“月哥哥,你先乖乖睡会儿吧,放心,一个时辰后你就会醒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看着昏睡过去的欧阳月明,心中五味杂陈。
青衣起身整理好衣衫,为欧阳月明盖上丝被,嘴角上扬,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门外走去,嘴里嘟囔着:“小乖,走,陪姐姐洗澡去!身上的口水恶心死了!”
“嘶嘶!”小乖兴奋地从离门口不远处的桌子上,“嗖”地一下跳到青衣的手腕上,跟着她一同往洗澡的暖屋走去。暖屋内水汽氤氲,仿佛将一切烦恼都渐渐蒸腾消散,而青衣的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场与离羽的“战争”,这宫廷的风云,因她的归来,注定更加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