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冯哲去了自家老爹的书房,说是书房,没几本书,倒是放了不少的宝剑宝刀,确实也符合他老爹那个粗犷的外表。
听了丫鬟的话,见冯哲大早便要找自己,也大概了然,又派人去喊冯老太太,自己便往书房走去。
“可是决定要返了?”冯近义推开书房的门,不待冯哲开口,先发问道。
冯哲听到老爹的话失笑一声,紧接说道:“是啊,你说我要是反了,多半脑袋要挪窝,所以你和二娘还是早点再要一个,免得让冯家断了后。”
“呦,要不你先要一个呢。”这次倒没了尴尬,冯近义反倒跟冯哲开起了玩笑。
见冯哲不回应,冯近义走到了书桌旁坐了下来,端起侍女送来的茶水喝了口缓缓道:“要是我说不反呢,南宫家和牢梁可是说给我冯家留一成的利。”
“那你要你的,我反我的,咱俩也没干涉啊。”冯哲也坐了下来,拿起来了茶杯开口。
“哦?那你拿什么反?”
“我有一物,可以震撼整个大汉的制盐业。”
“就算动了盐业的钱,他们这百年的底蕴你憾的动?”
“给我两年,我掀翻了它。”
“想养兵?可知是何罪?”
“让你绝户的罪。”
“好你小子,杀了南郡狗官,还有三辅酷吏;屠尽三辅酷吏,尚有五都豪强……你杀的完?”
“那你是让我杀了皇帝?”
没有回答冯哲的话,冯近义放下茶杯,叫着冯哲一块去家中祠堂。
路上冯哲又开口问出了一个一首的疑惑:“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冯近义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咱们冯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冯家祠堂,冯老太太己经点上了新的火烛,屋里被照的通明。
“哲哥儿,跪下吧,给祖宗们磕个头。”老太太拿着鸠杖在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上点了三下。
冯哲跪了下来,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还未起身,便听到老太太声音幽幽道。
“自你曾祖父诈死逃出长安,改名换姓,己然过去了这百载的时光。”
“你该叫卫哲的。可知道‘巫蛊之祸’?”
“想当年我卫家,七击匈奴立下不世军功,可功高盖主,宫中己然传出当今天下‘大将军幕府-少府系统-太子宫’三家同心,不视帝君,可惜卫青先祖虽谨慎谦退,但其麾下门客任安、田仁等己渗透进北军系统。”
“征和二年(前91年),首指绣衣使者江充构陷太子前,先以‘巫蛊案’剪除卫君孺,利用卫氏姻亲网络制造株连证据链,开始了这场对卫氏一族清算。”
“当太子刘据调动长乐宫卫队时,原本卫青先祖旧部任安掌控的北军保持中立,卫家的兵不听卫家的,可在外人眼中,他们始终视卫家的兵。汉武帝趁机将北军改制为八校尉,彻底清除卫氏军部一脉。”
“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我们卫家始终是一颗棋子,而那日长安菜市口的血迹还没干的时候,一个马夫打扮的少年,混在商队中逃出城门。
是我卫家的一位先祖卫青的幼子卫登,平阳公主用二十年未启用的死士网络,将其救了出来。
后来他们这一支改姓“韦”姓,可后来因为一些风语,这一脉又有不少人惨遭屠戮。
后来秘书给我们这一脉,不可通音,我们便改姓了‘冯’。”
“而我们冯家每一代男丁,有二十岁继承家业的传统,必赴西域行商,可不过是借着行商的幌子,西行联络旧部……”
紧接着,冯近义也开口说道:“虽然你还未满二十,但你有了这心思,反正早晚要让你知道。”
“或许你会好奇,我们为何会纵容你这些年纨绔至此,其实从那年霍氏一族霍光被除,如今朝堂来到了宦官的手里,我就决定要为我卫家更名。”
“我卫家一脉的陈汤将军和甘延寿将军己然在西域都护府的汉军中有了足够地位,而曾杀害汉使的郅支单于,现在被擒来关在了大牢当中,他的人头便是我入朝之基。”
“当我决定入这场棋局的时候,你最合适的方式也就是游戏人间当个废物,败了尚且能为我冯家留一支香火,不过没想到你小子也是藏拙啊。”
冯哲消化着接收到的信息,想到刚传过来时自己吐槽改了姓,现在倒好又改回来了,还真是家世显赫啊。
冯老太太将祖先的排位都翻转了过来,而原本的冯家先祖,赫然也都变成了卫家先祖。
也怪不得这间祠堂向来都是祖母一人打扫,从不让仆人参与。
冯哲和冯近义又在老夫人的示意下虔诚叩首,随后便一块出了祠堂返回了冯父的书房之中。
唤下人添了新的茶水,屏退周边,父子二人继续交谈了起来。
“你何时入朝?”
“本是打算待牢梁入西域宣旨意,我带着狗官的人头一块入朝。”
“那不如晚两年吧。看场戏再走。”
“哦?这意思你要跟我一块?”
“不,西域自设立西域都护府伊始,我卫家便有了根基,不需要我,而且你们也谋划多年,我去了反而会打乱。我会去江东。”
“去江东,找‘韦’氏一族?”
“‘韦’氏在江东?那还正好。”
“让你待两年,是有些东西要给你准备,我就你这一个老爹,可不能让你轻易的狗带。”
“什么‘狗带’?”
冯哲干咳了两声,不解释继续开口说着。
“明天带你去冯家庄子看几样东西。”
“是你说的震撼整个大汉的制盐业的东西?”
“不止这些,你等着看就好。”
“本来我还没想好要怎样掀翻南宫家,现在好了,他们以‘巫蛊之祸’清洗我卫氏一族,那我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巫蛊’好了。”
“还有,你跟二娘这两年抓紧时间,不然我噶了,谁来继承冯家啊。我可不想让冯瑶背负这些。”
“‘噶’又是什么意思?”
“‘噶’就是‘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