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咔！”
那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碰撞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石室内的沉寂，也让所有人的心都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疯狂刨挖的大黑，动作在这一刻猛然顿住！
它那双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狗眼，死死地盯住了爪下刚刚刨开的那个小坑，耳朵警惕地竖起，鼻子在坑洞边缘使劲地嗅探着，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急促而压抑的“呜呜”声。
之前那种狂暴的愤怒似乎在瞬间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期待，有恐惧，有悲伤，还有一丝…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它仿佛即将触碰到什么极其重要，却又极其脆弱的东西。
在场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大黑和它爪下的那个小坑上。连一向沉稳的大师兄，此刻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大黑再次低下头，这一次，它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粗暴，而是变得异常轻柔，仿佛生怕弄坏了什么。
它用那双己经磨出血迹、沾满泥土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后一层松软的泥土和碎石。
终于，在坑洞的底部，一样东西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的、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碎片。
碎片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古铜色，边缘锋利无比，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显然是某种利器或者法器断裂后留下的残片。
它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和一些己经凝固发黑的、如同铁锈般的斑点。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斑点之中，隐约可见的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那是血！
干涸己久的、己经完全渗入金属纹理之中的血迹！
而且，从那血迹的颜色和散发出的微弱气息来看，这绝非普通的兽血，甚至…也并非寻常人类的血液！那是一种带着淡淡灵韵，却又夹杂着一丝邪异和不甘的血腥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大黑死死地盯着那块金属碎片，身体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它伸出鼻子，在那碎片上轻轻地嗅了嗅，随即猛地抬起头，仰天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悲怆和愤怒的咆哮！
“嗷呜——！！！”
那咆哮声凄厉无比，在狭窄的石室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也震得人心头发颤！
咆哮过后，大黑的身体似乎也有些虚脱，它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血红，但它并没有立刻去触碰那块碎片，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姿态，用那沾满泥土和鲜血的爪子，轻轻地拂去了碎片表面最后的一点尘埃。
就在这时，陈凡眼尖地发现，在那块金属碎片的中央位置，靠近边缘的地方，似乎刻着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特殊图案！
那图案非常小，只有米粒般大小，而且由于年代久远和血迹的浸染，己经变得模糊不清，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便会将其当做是金属本身的纹理。
但陈凡的目力经过道种的初步滋养，比常人要敏锐一些，他隐约能看出，那似乎是一个由几根扭曲的线条组成的、类似于某种古老文字或者族徽的标记。
这标记…是什么？
大黑在咆哮过后，情绪似乎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眼神中的悲愤和仇恨却丝毫未减。
它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叼起了那块染血的金属碎片。
它没有吞咽，也没有试图将其藏起来，而是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陈凡的面前。
然后，它松开嘴，将那块带着浓重血腥和不祥气息的金属碎片，轻轻地放在了陈凡的脚下。
做完这一切，它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陈凡，喉咙里再次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那眼神中，有悲伤，有愤怒，有期待，有嘱托，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依赖？
陈凡被大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感觉到，这块金属碎片对大黑来说，一定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否则它不会如此失态，也不会如此郑重地将其交给自己。
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会让大黑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反应？
它上面染的血，又是谁的？
还有那个细微的标记，又代表着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陈凡的心头。
他弯下腰，伸出手，准备去捡起那块金属碎片。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碎片边缘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暴戾和不甘的气息，猛地从碎片上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这碎片…好重的煞气！
而且，其中似乎还蕴含着某种强大的残存意志！
陈凡心中一凛，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体内微弱的灵力护住手掌，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沉甸甸的金属碎片捡了起来。
碎片入手冰凉，质地坚硬，边缘锋利得仿佛能轻易划破肌肤。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不祥气息，更加清晰地传来，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他将碎片凑到眼前，仔细地观察着上面那个细微的标记。
那标记确实非常小，而且磨损严重，只能勉强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又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诡异 符文，充满了邪异而神秘的美感。
只是看着这个标记，陈凡就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要被其吸引进去一般，脑海中甚至隐隐浮现出一些模糊而血腥的画面，让他头痛欲裂！
“小心！” 二师兄见状，连忙出声提醒，“这碎片上的煞气和残存意志太强，不要轻易用神念探查，当心反噬！”
陈凡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收回心神，不敢再多看那个标记。
他抬头看向大黑，只见大黑依旧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眼神深处，似乎还带着一丝…催促？
它似乎是想让自己通过这块碎片，发现什么，或者…回忆起什么？
可自己，又能发现什么呢？
这块染血的碎片，这神秘的标记，对自己而言，完全是陌生的啊！
除非……
一个令陈凡自己都感到有些荒谬的念头，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