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猎再遇黑熊
“能有什么事,”陈建民不以为然,“我就说句话还能...”
话音未落,陈建民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瞪大眼睛指着柳三江身后:“我...我艹!三江!小心!”
柳三江猛地转身,寒毛倒竖。只见林中不知何时钻出一只通体漆黑,胸前隐约有个白月牙的巨兽,正在缓缓逼近。那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柳三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身后两个伙伴急促的呼吸声。他的手慢慢移向腰间,那里别着大八粒和火眼铁蛋。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屯屯长给他看的那张照片,想起了那个叫周守志的人。不知道当年,他是不是也曾在这片山林中,面对过类似的危机?
山风呼啸,青龙岭的密林在这个季节依然透着几分寒意。
“大黑熊!”
陈建民这一嗓子喊得山谷震颤,回声在幽深的林间来回荡漾。他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惊慌,手里的猎枪不自觉地颤抖着。
“你他娘的,让你别喊你偏要喊!”柳家智急得直跳脚,手中的猎枪差点脱手而出。他慌乱地环顾四周,生怕这一声喊叫把更多的野兽引来。
柳三江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在不远处那道黑影上。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况。
这是一头黑熊,体型不算太大,从那瘦削的身形和略显暗淡的皮毛来看,应该是刚从冬眠中醒来不久的母熊。它的动作有些迟缓,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都别动。”柳三江低声说道,同时缓缓抬起枪口,朝天放了一枪。
“砰!”
震耳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片飞鸟。树梢上的积雪被震得簌簌落下,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如果是公熊,柳三江绝不会犹豫,早就直接一枪打死了。但母熊不同,尤其是在这个时节。老火铳曾经跟他说过,青龙岭的黑熊都是夏季,冬眠时产崽。眼下这头母熊,极有可能刚生完崽子没多久。
“三江,你愣着干啥?直接打死它多省事!”柳家智急得满头大汗,脚下不停地踩着枯枝败叶。
柳三江摇摇头:“先看看情况。”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山里人都知道,刚从冬眠中醒来的黑熊最是危险,饥饿和虚弱会让它们变得格外暴躁。
他的枪口始终对准黑熊,手指搭在扳机上。山里的规矩是规矩,但命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这头母熊真敢冲过来,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黑熊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它的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枯叶在它的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声。
就在柳三江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是一只熊崽子。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概也就十来斤重,毛茸茸的像个小狗,步伐还有些蹒跚。它对周围的危险似乎毫无察觉,甚至想朝他们这边凑近看看。
“这玩意儿从哪冒出来的?”柳家智也愣住了,手中的猎枪不自觉地放低了几分。
母熊立刻挡在熊崽子身前,龇牙咧嘴地冲着他们咆哮,但并没有继续靠近。它的眼神中既有威胁,也透着一丝恐惧。
三个人和母子熊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林间的风声仿佛也停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三江,咱们得赶紧去林屋,再耽搁天就黑了。”陈建民在一旁催促,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在山里,天黑才是最危险的。
柳三江思索片刻:“绕道走。”
他们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然后沿着一条小径开始绕行。但没走多远,就发现那对母子熊竟然跟了上来。母熊保持着一定距离,既不会太近显得具有威胁性,也不会太远让他们完全摆脱。
“这是什么意思?”柳家智又紧张起来,握枪的手心全是汗,“不会是打算找机会偷袭吧?”
柳三江仔细观察着母熊的举动。它的眼神不时飘向他们的背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结合它瘦削的身形和暗淡的皮毛,柳三江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放下背篓,从包里摸出一根咸鱼。这是他们准备带到林屋去的干粮之一。他远远地把鱼干扔了过去。
母熊几口就把鱼干吞了下去,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残渣,眼神中的戾气消退了几分。
“走吧。”柳三江招呼两人快步离开。这一次,母子熊没有再跟上来。
“糟蹋了条上等货。”柳家智还在念叨,“那可是能卖钱的。”
“山里的规矩不是死的,但也不能太死板。”柳三江一边走一边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现在天暖了,山里的东西都要出来了,以后进山得更小心。”
话音刚落,他突然停下脚步。侧面的树林里,又出现了一团黑影。这次的动静比刚才大得多,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娘的!”柳家智骂骂咧咧,“这大黑熊是赖上咱们了!”
柳三江握紧了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远处的黑影越来越清晰,体型明显比刚才的母熊大了一圈。从它粗重的喘息声判断,这应该是一头成年公熊。
“不对劲。”他抬手制止了还在骂骂咧咧的柳家智,“不是刚才那头大黑熊。”
柳家智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个庞大的黑影,瞳孔逐渐放大。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中的老火铳攥得更紧了:“娘的!深山里的野物都现身了,这才多会儿功夫,又来一头!”
寒风呼啸,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陈建民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发颤:“会不会是刚才那一家的?”
柳三江摇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移动的黑影:“说不准。”他的手指轻轻着枪托,感受着木头粗糙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