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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州窑场的暴雨裹着铁锈腥气，云崖跪在坍毁的窑神像前，青铜卦盘中的磁州铁粉被雨水冲成漩涡状。三百六十五枚鎏金齿轮悬浮在暴雨中，随着他指尖拨动铁粉，卦象表面突然凝出「大凶」的殄文，每个字的笔画都渗出姒璇哺乳期的乳香。姜瓷踉跄后退，冰裂纹胎记灼烧般剧痛——卦象深处浮出自己破碎的魂魄，三魂七魄中的「伏矢」魂正被青铜麦须绞成丝絮，缠绕在窑神庙断裂的梁柱上。
“姜姑娘......”云崖的青铜卦签刺入掌心，血珠顺着卦签纹路坠入铁粉漩涡，“破局需舍一魂......若舍伏矢魂，可暂封姒璇七日......”他的话音被惊雷劈碎，远处未烧透的影青瓮突然炸裂，瓮底渗出的不只有姒璇声纹，还有婴儿啼哭与磁州铁粉摩擦的刺响：“乖女儿......魂魄最补了......让娘亲尝尝伏矢魂的滋味......”
裴照的紫斑右臂突然暴长，青筋如虬龙突起。他拽住姜瓷后领疾退三步，碳化的左掌拍碎飞溅的瓮片：“进窑洞！卦盘在吸你的魂！”几乎同时，姒璇的残影从卦盘血雾中凝实，冰裂纹指甲撕开雨幕首刺云崖咽喉：“区区卦师......也敢断我辰极局？”她的指尖挑着半片吉州木叶盏残片，残片边缘的冰裂纹正与姜瓷腕间胎记共振。
陆知白的残魂显形时，窑神庙的暴雨突然静止。那些悬浮的鎏金齿轮碎片从姜瓷襦裙暗袋中飞出，在他虚影周身拼成茉莉纹人形。残魂的机械臂抚过自己半透明的咽喉——那里还插着二十年前的阴家血蚕匕——松木香的脑浆从伤口渗出：“瓷儿......用这个......”他的虚影突然裂解，茉莉纹重组为「以我残魂代祭」的殄文，烙在卦盘表面。
云崖的卦签暴起刺穿残魂咽喉，本该虚无的魂魄竟喷溅出松木香的血。血珠坠入铁粉漩涡，将「大凶」的殄文融成墨痕。姒璇的残影在暴雨中尖笑，哺乳期的乳房突然暴长成青铜钟乳石，乳汁化作磁州铁粉暴雨：“好师兄......二十年了......还是这般痴情种......”她的指尖掠过姜瓷耳垂，冰裂纹指甲剐下一缕发丝，“瓷儿可知......你陆叔叔的脑浆......是茉莉味的？”
裴照的紫斑纹骤然爬满脖颈，他翻身扑向卦盘，用血肉之躯挡住姒璇的第二击。冰裂纹指甲刺穿右肩的刹那，他的血混着陆知白的残魂碎片坠入卦象。磁州铁粉突然逆流成河洛图，血水在「大凶」的殄文上蜿蜒，最后一笔竟被改写成「悔」字！姜瓷的冰裂纹胎记裂开，伏矢魂被强行抽离的剧痛中，她看见裴照的紫斑纹正顺着血水爬向卦盘，将「悔」字的提勾补全。
“锁住他的肩井穴......茉莉纹能封住血蚕咒......”陆知白残魂的左手突然实体化，鎏金齿轮咬合处渗出松木香的黏液。姜瓷的指尖颤抖着按向裴照右肩，冰裂纹触到紫斑纹的瞬间，胎记深处传来婴儿啼哭——那竟是二十年前自己被替换母乳时的哭声！姒璇的残影在暴雨中扭曲，青铜乳房分泌的乳汁突然凝成青铜麦须，缠住云崖的独臂：“卦师的血......最合适喂养辰极密龛......”
云崖突然暴起，卦签刺入自己左眼。眼球在签尖爆裂的刹那，三百枚鎏金齿轮凝成浑天仪，仪针首指姜瓷脐下齿轮：“陆知白赌对了......你的茉莉纹......能改天命......”他的血从空荡的眼眶喷涌，在浑天仪表面蚀出甲骨文「惊蛰·墨守」。裴照的紫斑右臂彻底碳化，他在血泊中扯出惨笑，指尖蘸血在姜瓷掌心画下残缺的茉莉纹：“那年霜降......你抱着陆先生的机关核哭......我就想......若有一日......”
暴雨在浑天仪成型的瞬间停滞，陆知白残魂的右手抚上姜瓷后颈。那个本该虚无的触碰，却带着惊蛰夜篝火的余温：“瓷儿......我偷改过裴照的命盘......”残魂突然裂解成茉莉花瓣，裹住姒璇的青铜乳房焚烧，“他的「悔」......本是我的「痴」......”
姜瓷跪在血泊中，脐下齿轮因过度运转迸出火星。裴照的睫毛颤动，被血染红的视线里，她腕间的冰裂纹正吞噬茉莉纹：“那年你修曜变盏......睫毛沾了磁州铁粉......”他的喉头呛出血沫，声线轻得像惊蛰的雨，“我想替你拂......却怕脏了你的胎记......”
姒璇的残影在茉莉火中尖啸，哺乳期的声纹变调成三百婴儿合哭。云崖用独眼望向卦盘，磁州铁粉凝成新的谶语：「芒种尽，霜降始，双生烬」。窑神庙的地砖突然裂开，埋着的地窖里浮出三百枚贴有「姜瓷替代品」标签的培养皿，胚胎表面的冰裂纹正与她的胎记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