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挑眉上下打量着她,并且摘了眼镜,语气沉重的说,“小姑娘,这个我恐怕弄不出来,而且时间太短了。”
她知道,司梵就是为了让她时间短,赶制不出来,这样她就会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的。
沈荞语气凝重,“师傅,明天是我爷爷的忌日,我的衣服坏了,所以拜托你了。”
师傅叹了口气,“还真的不行,时间太赶了,忌日的话,你有黑色的衣服吗?或是去年穿剩下的。”
沈荞摇头,“我们家每年都会做衣服,但每年也都会烧了,所以没有。”
“既然师傅你不可以,我就去想别的办法吧。”
沈荞走了出去,冷风扑面而来,她看向天空闭了闭眼。
司梵因为江淮砚和自己作对,而沈思上一世为了做贺太太弄死了她。
而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要受这样对待。
忽然她的电话响起,她低头看了屏幕上的联系人。
是江淮砚打来的。
她收敛了下自己的情绪,吸着鼻子,笑着说,“淮砚,你找我啊。”
江淮砚那边听着她这副口吻,有些迟疑,“你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
江淮砚反驳,“小事也是事。”
沈荞笑了笑,“可是我真的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江淮砚嗤笑了声,嗓音沉了些,“沈荞,我说过了,有事和我说,这是情侣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他别的不了解,但沈荞这说谎的本事倒是多。
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她的本性。
说着没事,实际上,她发生了很多的事。
沈荞就知道她能瞒得住所有的人,但瞒不住他。
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参加爷爷忌日的衣服坏了,我现在找不到做的人了。”
江淮砚:“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沈荞随后给了他一个地址。
江淮砚接到她了之后,也没问衣服是怎么坏的,首接带她来到了一家服装店。
他回眸看了看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低声道:“买的可以吗?”
沈荞点点头,“可以。”
“那走吧。”
这家店装潢很贵气,不过她听说过这里,这里是最大的一家服装店,虽然店面不是特别大,但设计师很有名。
忽然有个银发男子站在楼上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语气里有些调侃,“嗨,砚,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店大驾光临呢。”
沈荞抬头看了过去,银发男子注意到她了,“原来是沈大小姐。”
“你们现在是情侣的关系吗?”
他说话一点也没有避讳着人。
江淮砚嗓音低沉的提醒,“别吓到我的人了,你赶紧下来,我有事找你。”
站在二楼的男人忽然一笑,有些懒散的走了下来,和他们抛了个媚眼,“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你们这里有祭礼穿的衣服吗?”
“你要穿?”
沈荞连忙说,“是我要穿,本来沈荞那边是给我做了的……但是被我弄坏了。”
“弄坏了?”她挑眉一笑,“真的只是弄坏了吗?”
江淮砚打断了他的问题,“你的废话还真的挺多的,就有有还是没有?”
容景点点头,但有些犹豫,“有是有,但是你的那个应该不止是被你弄坏了吧。”
沈荞抬眼看向他那桀骜不驯的黑眸,他仿佛有洞察人心的本领。
江淮砚拉过她,冷声说:“问那么多的问题做什么?你赚钱,我出钱。”
容景一笑而过,摆了摆手,“果然还是你,一样的冷漠,还不解风情。”
他瞥了沈荞一眼,“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把实情和江淮砚说一声,还有我是学心理学的。”
做服装设计师是因为他喜欢做一些好看的衣服。
沈荞冲他点头,表示敬仰,“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容设计师,居然心理学的。”
她回眸看了眼江淮砚,有些犹豫的说,“的确不是被我弄坏的,但也确实是穿不了。”
容景看向江淮砚一笑,随后转身向二楼走去,“和我过来吧。”
二楼的装潢没有一楼的精致,但是有种紫兰调的那种感觉。
二楼的屋内都是打通的,里面摆满了各种的服装和首饰还有一面立体的镜子。
容景拿来了适合她穿的黑色的服饰。
“忌礼最忌讳的是靓丽的颜色,所以我想你应该更需要它。”
沈荞顿了片刻,张了张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设计师,这个圈子里的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半个月前,沈夫人找我同行做了一批忌礼的服饰,但其中一个是要做红色的。”
“所以我猜测她应该是做给你的吧。”
一旁的江淮砚蹙了蹙眉,他很清楚,他们这是想让沈荞在北城混不下去。
只要名声毁了,沈荞就必定会待不下去。
他们实在是恶毒。
沈荞暗自的看了江淮砚一眼,有些心虚,低声说,“荣设计师还真的是神通广大,我的心思被你一眼便看出来了。”
容景失笑一声,“只是无端猜测罢了。”
他说:“要去试试吗?”
沈荞接过那个衣服,摇摇头,“不用了,今天还是要多谢容设计师了。”
容景可不敢邀这个功,“你要是真的想谢的话,你就谢谢你的男朋友吧。”
“但是下次你要是有需要的话,还来找我就行。”
他说着便打了个哈欠走了出去。
沈荞微微一笑,脸颊两侧露出了甜美的梨涡。
江淮砚先是一笑,随后眼底有些怒火,“沈荞,你好样的,我说了让你和我说实话,你就骗我。”
“你是真的不怕我和你分手啊。”
她一刻也没耽误的认错,“我怕啊,但我更怕你的担心,江淮砚我很怕你担心我。”
“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别说江淮砚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但她真的做不到和爷爷奶奶断绝关系。
在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很少。
她唯一的亲人除了弟弟,就是爷爷奶奶对她最好了。
江淮砚没忍住的说,“沈荞,我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是你有没有对我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