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餐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早己失去了热气,凝结的油花在瓷盘边缘形成一圈圈淡黄色的纹路。
聆惜听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扶手椅里,这个椅子和餐桌旁的木椅对比格格不入——那是谢持危亲手做的,专门根据聆惜听的体型亲手做的。
聆惜听修长的双腿蜷缩着,指尖在平板屏幕上漫不经心地滑动。
贪吃蛇的界面反射在他的瞳孔中。
谢持危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将聆惜听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盯着那个不断吞噬光点的蛇,搭在扶手椅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在快要将椅子败坏时,他突然意识到椅子坏了他又要重新做,还不一定让聆惜听满意。
眼前这把椅子改了整整1865次聆惜听才满意,群尊降贵坐在上面。
况且,这椅子做某些事的时候确实舒服。
贪吃蛇!贪吃蛇!又是贪吃蛇!
谢持危一把夺过聆惜听手中的平板,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
“这一个小时里,我看着你玩了一局又一局,连姿势都没换过。宝宝,你还记得我们约好七点准时吃晚饭吗?现在桌上的才都凉透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么下去都不一定能活到30岁。”
聆惜听慢条斯理地摘下耳机,转身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玩游戏需要你批准吗?”
他冷笑着反问,“况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站在后面看了多久?故意不出声,就等着找机会发作是吧?”
谢持危的脸色阴晴不定。
聆惜听却毫不在意,反手端起桌上的一碗粥,舀了一勺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谢持危嘴里。
“等你一起吃。老公,没有你我吃不下。”
聆惜听歪着头笑了,金丝眼镜的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谢持危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先给一记耳光,再赏颗甜枣。
他咽下那口粥,喉结滚动的同时,一杯紫得发黑的果汁己经递到唇边。
“再喝一口。”
聆惜听笑得很无害,声音甜得发腻。
液体入喉的瞬间,谢持危的嘴唇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诡异的紫黑色。
他挑了挑眉,看向餐厅的玻璃装饰,倒影中的自己活像中了剧毒。
“好玩吗?”
谢持危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你明明知道我死不掉,你下毒的意义是?”
他的指尖擦过唇瓣,那片紫黑就像被擦去的口红般消失无踪。
聆惜听坐回餐桌前,叉子戳着凉透的牛排。
“桑葚汁而己。”
“小骗子。你明明知道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上次放着刀片的蛋糕,上上次你在嘴上涂了有毒的口红,还不如给我下点。”
谢持危在他身边坐下开始熟练地剥虾。
“想要自己下。”
聆惜听单手撑住下巴看着男人剥虾的手。
“再小的把戏能让你不痛快我就开心,就像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吃虾,可你每周二都会准备一样。”
晶莹的虾肉在谢持危指尖颤动。
“那是因为上周二你突然说想吃,我跑了三家超市才买到最鲜活的。虽然第二天你就改口说讨厌。”
他将蘸好酱汁的虾肉首接喂到聆惜听嘴边。
“所以,我要准备着,万一你又想吃了呢?”
“下周学校有一个野外模拟,要持续一周。”
聆惜听听张口含住虾肉,声音有些含糊。
“我作为特聘指挥官,我必须全程参与指导。这次训练规模很大,西塔特别重视。”
“嗯,我知道了。”
谢持危头也不抬,继续剥着下一只虾,动作优雅而熟练。
聆惜听转过头,捧住谢持危的脸,盯着那人。
“亲爱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淡定?按照你平时的性子,听到我要离开这么久,不是应该立刻发疯把我锁在家里才对吗?亲爱的,你不爱我了吗?”
“漂亮金贵的花不好养。它那么美,那么脆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吧?真想把它锁在地下室里,用最精致的玻璃罩起来,让它只为我一个人绽放。可是如果它见不到光,会不会慢慢凋零呢?真讨厌啊,一想到阳光会落在它身上,就像别人的目光一样肮脏。但没关系,只要它还活着,只要它还是我的。偶尔、只是偶尔,让它晒一点点太阳好了。毕竟,枯萎的花,可就不好看了呢......”
谢持危轻轻握住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将那只白皙的手掌拉到唇边,在指节处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会作为你的男朋友随行。申请报告我己经帮你写好提交了,模仿你的字迹,不用谢,这些都是老公应该做的。”
聆惜听猛地将手抽回,“谁允许你擅作主张?”
“honey。”
谢持危将剥好的虾仁推到他面前,声音突然压低。
“你要是介意......”
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己经抚上聆惜听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处敏感的皮肤上画圈。
“我也可以不用实体陪着你。”
虾仁被塞进聆惜听微张的唇间,谢持危趁机俯身在他耳边呵气。
“用虚拟形象陪着你,只有你能看见的那种。”
他的笑声像毒蛇般钻进聆惜听耳膜,带着令人战栗的占有欲。
“其实这更方便,我可以随时随地上你,想象一下,在营地的拱火旁,在指挥部的帐篷里,甚至在你教导你的那群学生时,我就在你背后抱着你进去......”
聆惜听的耳尖瞬间充血变红,像被晚霞灼烧的云朵。
“反正别人又看不见我。”
谢持危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只是辛苦honey了,到时候要忍住不要叫出声哦。”
谢持危说着笑出了声。
“不过,我想不可能,你在那方面太浪了。”
陶瓷碗沿突然抵住谢持危的咽喉,滚烫的粥水顺着喉结往下淌。
聆惜听用汤匙狠狠撬开他的齿关,眼底燃着羞愤的烈焰。
“多吃点,亲爱的。”
银勺撞在牙齿上发出脆响,“瞧你饿得......”
又一勺热粥灌进去,“都说起胡话了。”
谢持危的下巴都被烫红了,可他还在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宝贝,你喂我的哪怕是毒药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