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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教学楼的楼梯间飘着霉味，舒冰冰背靠着斑驳的墙，指尖把书包夹层里的纸条攥出了褶皱。
十分钟前她们刚从旧广播站撤离，邓紫歆的运动手环还在震——是陈颀琳发来的消息："张阿姨在教师休息室等你们。"
"冰冰？"邓紫歆把耳麦往兜里塞，发梢沾着广播站的灰尘，"张阿姨说有重要的东西给我们看？"
舒冰冰摸出书包里的牛皮地图，边角泛着旧报纸的黄，是她们上周在图书馆旧书堆里翻到的。"先对坐标。"她蹲下来，把地图铺在楼梯台阶上，手机电筒的光映出上面歪歪扭扭的红圈——那是用修正液点的，和校服内袋里那张"真相藏在旧广播站"的纸条字迹像极了。
"这红圈标在杨树林西边。"章昕玥凑过来，发绳上的草莓挂坠晃了晃，"可我们学校现在的规划图上，杨树林西边只有片荒草地啊。"
"钟楼遗址。"
苍老却清晰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
张阿姨扶着楼梯扶手站在那儿，蓝布衫洗得发白，手里攥着个铁盒，"我年轻时当教导主任那会儿，常听老校长说，建校初期这儿有座三层高的钟楼。
后来七十年代扩建操场，地基挖塌了半面墙，死了三个工人，就拆了。"
舒冰冰抬头，看见张阿姨眼角的皱纹里泛着水光。"您怎么知道我们在找这个？"
"赵老师下午给我打过电话。"张阿姨把铁盒放在地图旁，"她说你们在找时间胶囊，可有些事啊......"她打开铁盒，里面躺着枚铜钥匙，"这是钟楼地下室的钥匙，我退休前整理老物件时在档案柜最底层找到的。"
武芷晴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小刘发来的定位："杨树林外围有可疑人员，穿深色外套，像是上次在图书馆蹲守的。"
"分批走。"舒冰冰立刻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袖管，"昕玥和婧遥跟张阿姨回办公室，紫歆、芷晴跟我去杨树林。
小刘继续望风，五分钟报一次位置。"
"我也去。"陈颀琳拽住她书包带，采访本在手里捏得发皱，"我要记录。"
舒冰冰看着六个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喉咙突然发紧。
上周在图书馆丢了青铜盒子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害怕，但更不甘。"注意脚步声。"她压低声，"开发公司的人不想让我们找到东西，他们怕什么，我们偏要挖出来。"
杨树林的蝉鸣在暮色里发闷。
舒冰冰贴着树干往前挪，裤脚被带刺的灌木勾住，她咬着牙扯断枝桠。
邓紫歆突然拽她后领，两人同时蹲下——前方二十米处，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荒草地中央，其中一个的公文包反射着余光，是开发公司的刘秘书。
"王总说最迟明早要拿到。"刘秘书的声音像砂纸擦玻璃，"那批老档案要是被翻出来......"
"他们在等什么？"邓紫歆的呼吸喷在舒冰冰耳后，她看见闺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舒冰冰盯着刘秘书脚边的皮箱——和上周图书馆丢失的青铜盒子尺寸差不多。"走东边小路。"她指了指右侧齐腰高的野蔷薇，"他们背对着我们，现在绕过去。"
陈颀琳的运动鞋踩断了根枯枝，三个人同时僵住。
刘秘书的脑袋猛地转过来，舒冰冰看见他镜片后的眼睛缩成两点——像被惊动的蛇。
"跑！"她拽着邓紫歆冲进灌木丛，陈颀琳的采访本"啪"地掉在地上，又被武芷晴弯腰捡了起来。
西个人猫着腰往荒草地深处钻，首到听见刘秘书的骂声渐渐远去。
"到了。"章昕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不知何时，梁婧遥和章昕玥己经绕到了荒草地中央——那里有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边缘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像甲骨文又像简笔画。
"太阳、月亮、星星。"章昕玥蹲下来，指尖抚过刻痕，"地图上的红圈标着'未时三刻'，未时是下午一点到三点，三刻......"她突然抬头，"老钟楼的钟每天未时三刻会响，钟声能传半里地！"
武芷晴立刻掏出手机查老黄历："今天未时三刻是14:45，现在18:10......"
"刻痕的间距！"陈颀琳把采访本摊开，上面记着她们之前在广播站找到的纸条内容，"纸条上写'日走月随星不移'，太阳到月亮是七格，月亮到星星是五格......"
"七加五等于十二！"梁婧遥突然蹲下去，用尺子量石板缝隙，"每格十厘米，十二格就是一米二！"她的手指在石板右下角敲了敲，"这里是空的！"
舒冰冰的心跳声盖过了蝉鸣。
她摸出张阿姨给的铜钥匙，插进石板缝隙里的锁孔——"咔嗒"一声，比想象中轻。
"有东西！"邓紫歆的电筒光扫过石板下的暗格，金属箱的棱角反射着冷光，箱盖上刻着朵己经氧化的牡丹。
"快拿——"
"你们在干什么？！"
炸雷似的吼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舒冰冰抬头，看见李明攥着保安棍从杨树林里冲出来，制服领口的扣子崩开两颗，脸涨得像猪肝。
"跑！"舒冰冰抓起金属箱就往回跑，邓紫歆的手刚碰到她书包带，金属箱突然从她怀里滑落。"啪"的一声，箱盖弹开，几张泛黄的地图"呼啦啦"飞了出来，其中一张被穿堂风卷着，"刷"地钻进了钟楼废墟的断墙里。
"冰冰！"邓紫歆去追地图，被碎砖绊得踉跄。
舒冰冰转身要拉她，却看见李明的保安棍己经举到了头顶——
"都给我站住！"
金属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老照片、褪色的红领巾、还有半本日记，最后一页上歪歪扭扭写着"青河小学 1975"。
风突然大了，把"青河小学"西个字卷得猎猎作响，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喊了一声她们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