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兴高采烈地拉着紫薇和金锁,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向她们介绍着自己的生活经历。她的相公傅云舟则抱着他们的儿子,面带微笑地跟在后面。
小燕子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哦!我是被皇额娘抚养长大的呢!我住的宫殿是长春宫哦!等会儿我五哥永琪会带你去漱芳斋居住,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宫殿啦!”
紫薇听着小燕子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当她听到“长春宫”这个名字时,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金锁,失声说道:“长春宫不是先皇后富察皇后居住的地方吗?”
小燕子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是啊,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宫女所生的孩子呢,刚好被皇额娘和皇阿玛看见,他们就把我交给皇额娘照顾啦!”
紫薇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她缓缓地说道:“你是在皇宫里出生的,真正的金枝玉叶……而我……却是宫外所生……说好听点,我是娘夏雨荷和皇阿玛的亲生女儿,可实际上……”说到这里,紫薇的话语突然中断,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燕子见状,忙拉住紫薇的手,大大咧咧道:“紫薇,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金枝玉叶不金枝玉叶的,咱们都是皇阿玛的女儿,在我心里,你和我没什么不同!” 金锁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姑娘,您别妄自菲薄,您可是格格呢!” 紫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还是有些酸涩。
这时,永琪骑着马过来,翻身下马,笑着对紫薇和金锁说:“两位格格,我带你们去漱芳斋吧。” 小燕子蹦蹦跳跳地说:“五哥,你可要好好照顾紫薇她们。” 永琪点点头。
紫薇和金锁跟着永琪往前走,紫薇看着周围的宫殿楼阁,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这皇宫看似繁华,实则暗藏无数争斗。但她既然己经来到这里,就只能勇敢面对,为自己和母亲争得一份尊严。而小燕子则拉着傅云舟和儿子,欢快地回长春宫去了,全然没察觉到紫薇心中的复杂情绪。
漱芳斋的门扉吱呀开启时,紫薇被扑面而来的茉莉香惊住了。永琪指着院中枝繁叶茂的花树笑道:"这是小燕子特意吩咐栽种的,她说要让新来的姐妹住着舒心。"金锁蹲下身轻抚花瓣,指尖却沾了几片被虫蛀的枯叶——看似热闹的庭院,竟藏着几分疏于照料的萧瑟。
"五阿哥,这漱芳斋..."紫薇话音未落,廊下突然转出个梳着双髻的宫女,捧着铜盆行色匆匆,见到永琪时慌乱请安,发间银簪险些掉落。永琪眉头微蹙,待宫女走远才压低声音:"前些日子小燕子回宫,各宫都忙着重新分配人手,此处难免冷清些。"
夜幕降临时,紫薇倚着雕花窗棂展卷。月光透过窗纸在《女诫》上投下斑驳树影,远处隐约传来丝竹之声。金锁端着参汤进来,眼眶泛红:"姑娘,方才打听消息的小太监说,宫里都在传您是'民间野女'..."话未说完便被推门声打断,小燕子裹着狐裘闯进来,发间还沾着长春宫的海棠花瓣。
"紫薇!"她一把掀开桌案上的书卷,"看这些无趣的东西作甚?走,跟我去坤宁宫!皇额娘听说你来了,特意备了桂花糖糕!"见紫薇神色犹豫,小燕子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悄悄告诉你,皇额娘还说要给你做件比我还漂亮的旗装!"
坤宁宫内,檀香混着糕点甜香。皇后望着紫薇腕间与夏雨荷同款的翡翠镯子,眼圈微微发红。"这些年苦了你。"她将糖糕推到紫薇面前,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衣衫,"明日让内务府送些冬衣来,这宫里的风,最是伤人。"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惊得众人纷纷望去。
八阿哥永璇负手而立,脚下躺着摔得粉碎的青花瓷碗。他盯着紫薇冷笑:"好个大明湖畔的私生女,倒成了金尊玉贵的格格!"小燕子腾地站起身,发间东珠流苏晃得人眼晕:"永璇!你说什么?!"
皇后猛地拍案:"八阿哥!休得无礼!"她转向紫薇时,语气己软下来:"别往心里去,这些日子他..."话未说完,永璇己甩袖而去,衣袂带起的风卷得烛火明灭不定。
紫薇垂眸望着碗中渐渐凉透的糖水,指尖无意识着母亲留下的镯子。原来这宫里的糖糕,也是带着刺的。金锁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透过锦帕传来,却暖不透她心底泛起的寒意。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栖在宫墙上的夜枭,嘶哑的啼叫回荡在寂静的宫道上,惊碎了这看似祥和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