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震动如汹涌浪潮,碎石如雨点般从穹顶坠落。胖子举起摄像机护头,大喊:“这破地宫要塌了!”解雨臣强撑着起身,翡翠软鞭缠住断裂的石柱:“往神道方向撤!那里有九门预留的...”话未说完,一道裂缝从地面蔓延至墙面,将众人的退路截断。
尹新月的旗袍沾满尘土,她颤抖着捡起翡翠碎片:“那些血字...说血祭未终...”话音未落,千魂碑突然发出蜂鸣,碑身金色光芒褪去,露出底层暗红纹路。阿宁的北斗疤痕再次发烫,她盯着碑文惊道:“这不是镇魂阵图,是...是记载着‘七星血引’的禁术!”
陈生握紧融合的器物,却发现原本温热的力量正在流失。黑袍人消散前的话在耳边回响,他突然想起石碑坠落时,血字旁隐约有半枚青铜铃铛的刻痕——与故宫、潘家园出现的残片纹路相似。“有人故意引我们激活千魂碑!”他大喊,“这些残片根本不是镇压之物,而是...”
剧烈的震动中,吴迪的收音机突然自动播放。沙沙电流声里,混入苍老沙哑的声音:“九门叛徒的血,是打开终极之门的钥匙...”声音戛然而止,收音机冒出青烟。小哥突然按住陈生肩膀,刀刃指向角落——一尊石像不知何时立在阴影中,其面容竟与解雨臣有七分相似。
“那是我祖父!”解雨臣瞳孔骤缩,踉跄着上前。石像手中握着青铜卷轴,展开的刹那,地宫温度骤降。卷轴上画着九门历代当家人被钉在镇魂铃上的惨状,而最后一幅图里,七个身影被锁链贯穿,脚下是沸腾的血池。
“不好!”阿宁突然抓住尹新月,后者手腕的血痕正化作红绳,“我们身上的伤...都是阵眼的祭品标记!”胖子慌忙摸出二踢脚,却发现引线早己被尸水腐蚀。千魂碑开始逆向旋转,那些消散的怨灵竟从血泊中爬出,这次它们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幽蓝火焰。
小哥的麒麟血纹身黯淡无光,他挥刀劈开怨灵,刀刃却被生生震断。陈生感觉契约纹路像活蛇般钻入心脏,视线开始模糊。千钧一发之际,尹新月突然将翡翠碎片刺入自己掌心,绿色血液飞溅在千魂碑上,竟暂时压制住邪阵运转。
“带着卷轴走!”她冲着解雨臣大喊,“我留在这里拖延...”话未说完,红绳缠住她的脖颈。解雨臣嘶吼着挥鞭,翡翠珠子崩裂,却无法靠近半步。陈生强撑着将卷轴塞进吴迪怀中,摸金符与镇魂铃突然分离,化作两道光芒没入地宫墙壁。
“分头跑!”阿宁的洛阳铲划出结界,“在潘家园新月茶楼汇合!”地宫在轰鸣声中坍塌,陈生最后看到的,是尹新月被红绳拖入千魂碑的瞬间,她耳坠的翡翠光芒,像极了古墓里那些不灭的萤火。
当众人狼狈爬出坍塌的地宫,暴雨不知何时己经停歇。黎明的微光中,陵区石像生恢复了肃穆模样,唯有泰陵宝顶上方,漂浮着半透明的镇魂铃虚影。吴迪颤抖着展开卷轴,最后一页用血画着倒计时——1996年8月17日,正是古墓轮回结束的日期。
“还有七天。”解雨臣攥紧破碎的翡翠,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如霜,“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定要让九门叛徒血债血偿。”他转身望向京城方向,怀中的怀表突然自动倒转,表盘内圈浮现出新的星图,指向潘家园深处。
陈生望着掌心消散的契约纹路,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红印记,形状恰似半截镇魂铃。远处传来隐约的铜铃声,与他心跳同步。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误闯迷局的破局者,而是被卷入九门千年秘辛核心的执棋人。而潘家园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生路,还是另一场精心设计的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