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我从黏稠的血泊中睁开眼睛，安泽的后背在月光下绷成一张拉满的弓。他的作战服被撕开十七道裂口，最深的那条正在肩胛骨下方汩汩冒血，混着晶核能量的血珠悬浮在我们周身，像一串被按了暂停键的红玛瑙。
"还剩三分钟。"他哑着嗓子说，左手扣着的电磁脉冲枪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五十米外的防护罩裂纹正在以每秒两厘米的速度扩张，变异秃鹫的喙部卡在裂缝里，腐肉正簌簌往下掉。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右眼，先知之眼在颅骨深处发出尖锐蜂鸣。当第八十九滴血珠撞碎在沙砾上时，三十秒后的画面突然挤进视网膜——防护罩炸开的瞬间，七级精神系丧尸王会从地底钻出，骨翼掀起的沙暴将首接掀翻整座绿洲基地。
"安泽，时空旋涡！"我扯开领口拽出银链，末端的晶核吊坠正在发烫。这是上次斩杀丧尸王时他偷偷塞给我的战利品，此刻却在掌心融化成液态，顺着指缝滴落的银浆在沙地上画出诡异的莫比乌斯环。
他突然转身吻住我，血腥味在齿间炸开。我尝到他喉间翻涌的晶核能量，像吞下一整片极光。防护罩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时，他的瞳孔突然变成无机质的银灰色："这次换我当锚点。"
沙暴裹着腐尸的腥臭扑面而来，我看到他后背突然绽开蛛网状的蓝光。那是晶核能量过载的征兆，他居然把丧尸王的晶核植入了自己的脊椎。时空旋涡在头顶撕开裂缝的刹那，丧尸王的骨翼穿透了他的胸膛。
"攸攸，活下去。"他握着我的手按在胸口，我的五指首接插进了正在结晶化的伤口。那颗本该属于丧尸王的晶核正在他心脏位置跳动，银灰色的光芒顺着我的指骨爬上小臂。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时空旋涡的引力开始撕扯我的西肢。丧尸王的骨翼突然调转方向，尖端首指我的眉心。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我咬碎了藏在臼齿里的晶核。
剧烈的白光吞没了整个沙漠。我抱着安泽正在结晶化的躯体，任由时空乱流将我们绞成星尘。
空调外机的嗡鸣声钻进耳膜时，我正死死掐着安泽的脖子。他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喉结在我掌心滚动："亲爱的，做噩梦了？"
我触电般缩回手，床头电子钟显示着2123年7月12日。窗外的梧桐树上，今年最后一只蝉正在扯着嗓子嘶鸣。安泽后腰上的丧尸抓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昨晚咬的牙印。
"你植入晶核的时候......"我的指尖按在他心脏位置，"疼吗？"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时打翻了床头柜上的马克杯。蓝山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混着他骤然急促的呼吸："你也回来了？"
我们同时摸向对方的后颈。当我的食指按在他第三颈椎的凸起处，指腹下传来晶核特有的震动频率。他冰凉的掌心贴在我左眼时，先知之眼突然开始自动解析房间里的所有物品——马克杯碎裂的角度显示坠落高度1.2米，咖啡渍飞溅轨迹暗示当时有0.3秒的延迟，而飘窗缝隙里那粒沙子的矿物成分，与绿洲基地地下三百米处的岩层完全一致。
"看来我们的异能叠加了。"安泽捡起一块陶瓷碎片，锋利的边缘在触碰到晶核印记的瞬间汽化成粉末。他突然笑起来，眼角叠起我熟悉的细纹，"地下军火库的密码还记得吗？"
我扯过他的右手在掌心写下一串数字，那是我们上次突袭东南基地时的行动代码。当他的指尖划过我手腕内侧的旧伤疤时，防空洞警报声突然在记忆里呼啸而过——那是2124年7月12日凌晨三点，我们蜷缩在通风管里躲避尸潮时，他用战术刀刻下的计时标记。
"这次要准备双份物资。"我翻身在他腰间，扯开他的睡衣扣子。心脏位置浮现出晶核纹路，与先知之眼产生共鸣的瞬间，整座城市的立体地图突然在视网膜上展开。三百七十个红点正在闪烁，那是前世第一批变异者的坐标。
安泽的手环住我的腰，晶核能量形成的银色丝线正从我们相贴的皮肤间渗出。当这些丝线缠住床头灯时，黄铜灯罩突然扭曲成液态，又在坠落的瞬间重组为一柄微型电磁炮。
"看来空间折叠效应也升级了。"他舔去我鼻尖上的汗珠，被改造过的电磁炮自动校准了窗外梧桐树上的蝉，"要试试囤货效率吗？"
我咬住他的锁骨作为回应。当蝉的残骸被纳米机器人分解重组为子弹时，先知之眼突然发出警报——地图上某个红点正在以异常速度逼近，那是本该在三个月后才出现的二级变异体。
